真是的,老板一声不吭地去哪里了。”关着厨房门小声说的。
“肯定不是去卖肾啊,”点心师一边打鸡蛋一边说,“卖了也不够。”
“……那你觉得他是去干嘛了?”
点心师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地想了想,转过头:“应该是去弄钱了,但是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能弄到钱的——”
阿潇住口了,表情有些微妙地紧缩起来,好像一张被火烤了的塑料膜。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点心师还没说出他想到什么了,厨房门被“唰——”地拉开,老板娘气势凛凛地站在门口。
“外卖。”就两个字。
小毛驴又“突突突”地上路了。
*
老板旷工的第三天,所有人都在想他——所有人包括即将炸成煤气罐的老板娘,表情皱巴巴的点心师,一天之内突遍全城的打工妹,以及前门后门吃瓜看戏的门神。
今天想他的人又多了一个,比桌子高了一点的临时小服务生。
“你们的‘栗子姑娘’,‘彩虹布丁’,‘苦涩罗马史’……不,‘苦涩罗曼史’,上齐了,请慢用。”两条小胳膊晃晃悠悠地把盛满点心的托盘在桌子上放下。
桌旁糖果色卫衣的女顾客赶紧帮着把碟子一个个拿出来,然后掏出一个糖果色拍立得,歪着脑袋嬉皮笑脸:“能跟你拍张照吗?小妹妹你真是太可爱了……”
托托回头看了一眼柜台后的老板娘,得到一个同意的点头后,也歪了脑袋,辫子上的小毛球轻轻一晃:“好啊。”
老板旷工的第三天,著名点心店的大小姐亲自下场帮忙接待。
“她吵着要来,我一想星期六她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看着,正好店里也比较忙,就让她来了。”老板娘是这么说的,说的时候还朝旁边挂着的汪泽的制服飞了好几个眼刀,好像那是某个失踪的胡渣男。
“老板……没说他去干嘛了?”阿潇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他。我打他电话,他一接起来就说在忙,然后就挂了——他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昨天晚上我回家一看,黑灯瞎火乱七八糟,烟头啤酒罐到处都是。等我全部收拾好,都快晚上11点了,他还没回来!气得我又把装起来的易拉罐给他丢了回去。”
阿潇“哦……”了一声,默默回去厨房,关了门。
*
老板旷工的第四天清早,流歌才刚刚起床,厨房后门就被人敲响了。她去开了门一看,著名点心店的大小姐穿着浅黄色的小棉袄,梳着两根晃晃悠悠的羊角辫站在门口。
“……你妈妈呢?”流歌让托托进门了。
“妈妈今天有事,得晚点来。”托托说着,熟门熟路地翻出烘焙工具,筛了面粉磕了鸡蛋倒了牛nai,这就开始干活了。
“那你是自己来的呀?”
“是啊,”托托挽起袖口,一边和面一边说,“我想着今天是星期天,一定更忙,所以就早点来了。”
流歌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不到七点半,兼职的大小姐已经来上班了,雇来的点心师还不见踪影。于是流歌帮着热了烤箱刷了烤盘,给大小姐打下手,准备开店。
托托做的是最简单的吐司面包,又往里面加了不少葡萄干。和好面等着醒面的工夫里,她就扛了扫帚去帮忙流歌打扫。
其实也帮不上多大的忙,她的小短胳膊握着扫帚才刚划拉一下,流歌就把地扫完了——还得假装没扫完的的样子,让她尽尽心意。
流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最近有见到周拆拆吗?”
托托停下手里的扫帚,转过头:“那是谁呀?”
“……不是你的同学?”
“哪个班的呀?”
流歌还真不知道周拆拆是哪个班的。
她还在寻思怎么回答,前门传来一阵响动,卷闸门被拉开了。
托托立刻扔了扫帚跑向厨房,没跑两步又折回来,抓着流歌的手,看起来很急地皱着眉头:“不要告诉爸爸我在这里!”
虽然没明白为什么,但总之流歌点了点头,然后厨房门“唰——”地拉上了。
老板旷工的第四天,旷工的老板终于出现在店里——随行还带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第47章 少女,你家的店被抵押了
汪泽一进门, 还什么都没说,就往大门上挂了一块“临时休业”的牌子,然后把流歌喊出来端茶送水。
流歌把泡好的茶在桌子上放下, 看着老板和那个西装男前前后后转了几圈。那男人大概四十出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先前没见过的陌生长相,身上的衣服挺括得像纸板。
汪泽带着他看看厨房又看看仓库, 然后两人坐到角落的桌子边上, 小声说话去了。
流歌引以为豪的技能之一:能听到五十米外毛毛虫啃树叶的声音——在野外生存中习得的。
“这商铺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