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个人账户里面,这么些看算下来,其实已经颇为可观。当年茂元投资确实是赔了一些钱,不过这些年的赢利填补进去,应该还算是略有赢余吧。”
胡茂北似笑非笑,转首道:“周总与茂元情谊非浅,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只怕还比不上你们之间的交情。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何必说得如此见外呢?”
这便是微讽周岳介入胡家的家事了,周岳也不介意,“兄弟是兄弟,朋友只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衬,坦诚相告是应该的。”周岳更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话里话外暗示着胡茂北对兄弟暗地里下刀子,这样的兄弟只怕还不及普通的朋友。
胡茂北哈哈笑了一下,“周总真是言语幽默,改日我再上门讨教。”胡茂北深知周岳的才能,也不再与他缠斗,他转而对胡茂元说,“原来茂元之前便将公司的赢利交给父亲了。”胡茂元没有说话,胡茂北继续说,“这也是应该的。最终的投资人理应享受投资收益。当年我一无所有在国外打拼,这是父亲给我的一次锻炼,也是我人生中非常宝贵的经验。茂元,我现在问你,你是否有我当年的决心和勇气?如果有,那就痛快地签了字,把这些股份转到公司名下。你别误会,这次事情经手的人虽然是我,但这绝不是我的私心。现在我只问你,敢与不敢?”
胡茂元微一沉yin,胡茂北这是逼着他表态。胡茂元离家出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把所有的一切都交还给父亲的准备,但他受不了胡茂北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他这么急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胡茂元清楚地记得,当年他败光了大部分的投资,胡志泽勒令他回公司上班,那时胡志泽其实就已经是当全打了打漂了。后来后制公司赢利喜人,胡茂元便将公司的赢利全转到胡志泽的个人账户。胡志泽没有阻止,他倒不是真的就缺这点钱,但欢喜的是胡茂元这个态度。
如今胡茂北搬出自己的例子,那意思像是说你要出来自立,手上但凡有一点公司的资产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胡茂元被他言语刺激了,想立刻就签字让他滚蛋,心里却隐隐有一个直觉,总觉得这事里面逻辑好像不大对,正在犹豫的时候,周岳忽然敲了下桌子,其他二人立刻都看向他。
“既然这是伯父的意思,这事便由该由伯父来谈,这样事情条理才会比较清楚。”周岳笑笑,看着胡茂北,“曾经因为这家公司的关系,和伯父谈过几次,他之前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并没有发生这样的状况。”胡茂北看了看胡茂元,又看了看周岳,“周总虽然是这家后制公司的大股东,不过股权转移之事,似乎并不需要您的核准。您看这事,是不是由我和茂元商量着办就可以了?”意思是说,你这个外人,哪边凉快就到哪边呆着去吧。
周岳也不生气,淡淡道:“胡总说的是。你们接着谈你们的。”
胡茂元沉默了一下,“我要见爸爸。”
“爸爸最近已经和我母亲住在一起。”胡茂元震惊得瞪大眼睛,胡茂北心情非常愉快,“他们已经在民政局登记好手续,住在一起不是很应当的吗?爸爸目前,似乎并不愿意见你。其实这事你也不必着急,等个八年十年,兴许父亲气就会消了。”
八年十年?胡茂北当年就在国外呆了整整十年。看来胡茂北对当年的事情真是刻骨铭心,他不把胡茂元整得比他当年更惨是绝对不会甘心的。胡茂元声音有些枯涩,“我要打电话给他。”
胡茂北悠悠道:“恐怕也不想接你的电话呢。”胡茂北脸上嘲讽的意味更加明显,“是不是舍不得?人要是懦夫,就不要充好汉。我的时间其实也宝贵得很,不想浪费在无聊的扯皮上。”
胡茂元的脸都涨红了,胡茂北字字句句都刻薄无情,周岳看胡茂元被激得情绪有些激动,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害怕胡茂元糊里糊涂就做下了决定。胡茂元深吸了一口气,“这间后制公司的赢利,我依旧会分毫不动,汇入爸的账户。至于转让股权问题,假如这是父亲的意思,我自然会照办。三哥,我不是不信你,不过——”胡茂元没有把话说完,不过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他信不过胡茂北。
“成。”胡茂北见胡茂元死活不肯转让股份,心知再扯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一向见机得很快,很少愿意做无用功,“从前有个西子,她生病的时候皱着眉头的样子很美,她的邻居东施看见了,便学着她的样子,世人都称她叫东施效颦。”这便是嘲笑胡茂元学着他离家出走,闹着要自立,其实只是东施效颦。
“这故事我知道。”胡茂元对这些历史掌故熟得不能再熟,“可是三哥怎么看也不像是病西施。三哥如何作比不好,何必把自己比成病美人呢?”
多日不见,胡茂元似乎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吴下阿蒙了,现在他连口舌上也占不到任何便宜了。胡茂北站了起来,他掸掸衣角,“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到底还是喝了周总一壶好茶。我对周总钦佩之至,世盛与周氏之间将来兴许会有许多的合作,不知道周总有没有兴致?倘若有兴致,改日我再登门拜访。”这听起来像是赤*裸*裸的利诱了,胡茂元身边的人,但凡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