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又道:“只是,皇上终究是对三阿哥起了嫌隙了,太子爷也算有所收获。”
只听太子爷鼻腔里叹了口气,“公公,从来皇阿玛最是信任疼爱本宫。可谁成想三弟越来越有出息,使皇阿玛和朝臣们的眼光想不注意他都难。如今朝廷内外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暗地里非议、诽谤本宫,如果长此下去,传到皇阿玛耳朵里,甚至影响到皇阿玛的对本宫的判断,让本宫该如何自处?本宫如何不担心?不痛心?”
那太监也叹了一声,“太子爷,您从小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又素来对老奴体贴关怀,老奴自然也是忠心对您。只是,此次下毒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子爷心知肚明。终究还没有计划的十分妥当,是以收效甚微。还请太子爷从长计议吧。昨晚上皇上去太后那里侍疾,太后也提到此事,认为不宜再追究,以免影响到皇室稳定。如今太后才归了天,想来皇上也是无心追究此事的。”
只见太子爷似有不甘,一副愤愤然的表情,却又无可奈何。良久,才道:“也怪本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没想到想动三弟,竟那么难。这也好,倒更加给本宫提了个醒,看来三弟对本宫的威胁,比想象中大的多。”
那太监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万万没有想到,明明与世无争的三阿哥,竟然已经被太子爷视为眼中钉rou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不免为今后三阿哥的处境担心起来。
“对了,皇上召陆钧尧陆大人进京,算下来应该在路上了,恐怕不几日就要到京城了。”我正替三阿哥担心着,不防却听到钧尧的名字,瞬时心便揪了起来。禁不住心跳加速——钧尧,竟然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于是更加屏住呼吸,听那太监继续道:“太子爷是陆钧尧的贵人,当初若不是太子爷极力推荐,他哪里会有今日?只是他也算争气,不负太子爷厚望。如今我估摸着皇上的心思,似是有意提拔陆大人做封疆大吏,届时陆大人镇守一方,手握重兵,又竭力效忠殿下,朝廷内外,谁还敢轻举妄动,反对殿下?”
太子爷微微颔首,只是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我心中一动,莫非太子爷在疑心那些信件是钧尧派人偷走的?若是如此,岂非太子爷和钧尧之间也要生嫌隙。一时只觉形势太复杂,忍不住替钧尧揪心。又恼怒自己早知道哪怕刨根问底,也要问清肖甫为什么要从太子爷那里偷走信件,又是要交给谁。
正自胡乱思索着,只听那太监道:“太子爷,接下来七日,您和所有皇子皇女们都要在宫内为太后守丧举哀,还望太子爷做好表率,皇上才会欣慰啊。”又道:“天不早了,恐怕皇上随时会醒来,老奴这便回去伺候了。”
只见太子爷客气地起身,向那太监拱手道:“谢公公教诲。公公慢走。”
待那太监走了,却见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径直走向太子爷面前请安。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肖甫。一时惊疑不已。
太子爷向肖甫笑道:“有你守卫,本宫才能放心说话行事。”说罢,起身而去。肖甫紧随其后。我这才明白,何以太子爷和那太监可以旁若无人地交谈如许机密之事,原来早有肖甫在一旁盯着。只是,我心中又紧张又感激,方才肖甫离开时,明明是装作不经意地往我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是发现了我的……
待太子爷和肖甫走远了,我一时半刻反而迈不动脚步,只觉思绪混乱不堪,肖甫竟然是在太子爷麾下效力,那么,他又为何要从太子爷那里偷走钧尧的信件?他夜闯天牢救走五阿哥弘辸难道是太子爷的指使?良久,我摇了摇头,理不清想不明。堪堪天色也不早了,只好赶紧离去。
别的想不清楚,但有一点至少我是明白了。太子爷当下把三阿哥视为劲敌,不惜自导自演了一出“下毒”戏码,想陷害三阿哥,只是未能得逞罢了。此番不成,却难保他不会再次出手。只是不知道太子爷的这些想法和行动,三阿哥是否知道,哪怕是有所察觉。我觉得十分有必要把自己所听到的都赶紧告知三阿哥,好让他有个警醒和对策,可接下来七天,皇子们都在宫内守孝举哀,我又无法再入宫,也见不到他,此时天色近晚,宫门很快便要下锁,我也不能再回头去找三阿哥。一时只能干着急,也没有个主见。好在想起那太监提醒太子爷静观其变,又嘱咐他好生守孝举哀,想着至少这些时日他不会生出什么事来,便只好安慰自己耐心等待。
一连七日,我和父母也在家中,日日祝祷太后在天之灵。
这日晚间,我终于见到了三阿哥。我的来访,他惊讶又喜悦,都溢于言表。我却难掩焦急担忧之色,他何等聪慧,立时明白我是有要紧事,便屏退左右,将我引入书房。
我于是便将那日在御花园中听到的一切全说了,只是隐瞒了关于钧尧和肖甫的事情。
三阿哥静静听着,表情淡然,令我一时猜不透他所思所想。良久,才幽幽道:“我于皇位从来无一丝觊觎之心。”
突然,他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转而望向窗外静谧深沉的夜空,“如果可以,我宁愿放弃皇子身份,与心爱之人过平凡生活。”他似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