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引路小僧,我才感觉浑身Jing骨几欲散架,一双脚更是酸痛不已。一待坐下,瞬间再难站起。
还未休息缓过劲来,便有太子爷身边侍从来唤我去斋房,说是太子爷等已向慧聪大师请安毕,现下准备用斋膳,传我去伺候用膳。
去了才知,与其说是我伺候用膳,不如说是让我在一旁站着看他们用膳。可怜我走了那么久的路,只喝了点水打发,饥肠辘辘,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大快朵颐。只好低了头不看他们,饿的也没Jing神听他们说些什么,只恍恍惚惚的,盼着早点结束这难捱的一天。
许久饭毕,伺候了简单洗漱,几位爷准备小憩,我才总算暂时逃离。饱餐了一顿斋饭,整个人才算稍稍缓和一些。
出发回去,已是下午申时过半。天却日益Yin沉起来。行不多时,便淅淅沥沥下起毛毛细雨。雨虽不大,可初春尤冷,淋的多了,shishi密密的凉意贴着肌肤,又渗透骨髓,也难受的紧。
太子爷和八阿哥的侍卫、随从们的行走队伍便有些散乱起来,不时拨弄着被淋shi的头发、衣服,又嘀嘀咕咕咒骂老天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雨。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三阿哥的人马,一丝不乱、心无旁骛,仿佛雨丝压根没有沾他们身。心中不免赞叹,终究三阿哥府上规矩严明、教人有方。
雨却越来越大。天也堪堪暗了下来。
忽然陆续几声马嘶,接了太子爷指令,整个队伍停了下来。三阿哥和八阿哥不知缘由,下了马车,冒雨走了过来。只见太子爷打起厢帘,向他二人道:“雨这样大,不能再这样缓慢行路,不然进不了城了。”因着皇上重视,京城的治安戒严分外严格,一旦天黑关了城门,饶是你太子爷也叫不开门。
太子爷打眼前后瞧了瞧,继续道:“马车跑起来。所有人,跑步前进。”
却见三阿哥一愣。我也愣了。侍卫、随从们跟着主子的马车跑步前进那是家常便饭,可我怎么办。
“太子爷,秦姑娘怕是跑不了,要不——”
太子爷的脸隐藏于昏暗的车厢内,却听他笑道:“哟,三弟倒会怜香惜玉。便让她在后面跟着慢慢走便是。横竖丢不了。”
三阿哥犹豫了一瞬,道:“太子爷,这样冷天,又下着雨,让她一个姑娘——”
“我记得三弟从来独善其身,不愿多管闲事,怎么今日对一个小小女子竟关怀备至起来?”
八阿哥早已看出太子爷是有意为难我,忙拉了拉三阿哥的衣袖,“三哥,罢了,你看这雨下的,我们俩的身子哪能和下人们比,再淋一会,该着了风寒了。”
三阿哥只好作罢。一旁的肖甫,虽满脸关切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起先,我还能跟着跑一段,可渐渐的,我就离队伍越来越远。可我知道自己不能慢下来,如果进不了城可怎么办。雨越来越大,禁不住开始冷到瑟瑟发抖。脚下,因着疲累和泥泞,也越来越寸步难行。
恍惚间,好像自己正身在御花园,被淑贵妃罚跪于滂沱大雨中。那时,有三阿哥来救我,今日,谁又来救我。
朦胧中,雨停了。可我,却再也走不动了……
不知是清醒,还是梦中。
没有冷雨,没有淋shi的衣裳,自己仿佛被春日阳光般的暖意包围着,惟有一丝丝疲惫和头痛,真切提醒我,这是现实,不是梦。
终于,头脑似乎渐渐苏醒,缓慢睁开眼睛,禁不住呻/yin了一声。
“你醒了?”一声关切的男声传入耳中。
我转头一看,竟是三阿哥。目光不经意往四下里一扫,我才赫然发现——竟然是在一个颇为宽阔干净的木屋里,低矮简易的床榻旁,一堆篝火燃的正旺。方才的暖意,便是由此而来。
“啊——”等坐起身来,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时,我忍不住尖叫起来。才发现,我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棉袍。而我的衣衫——慌乱的目光四下寻找——才发现,被架在篝火旁烘烤着。
我瞬间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再看三阿哥,身着单薄衣衫,正在篝火旁静静坐着。他见我惊慌失措,也有些不好意思,又不便上前来,忙道:“蓝儿,方才冒犯了。实在是你衣服全shi透了,又昏迷不醒——”
我打断他的话,却不敢看他,“三阿哥是正人君子,我明白。为了救人,只能事从权宜。”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只好装作打量这个木屋。从角落里堆积的柴火和身边一些粗陋日用品看来,恐怕这里是农户或者猎户建的,用来避雨或者休息的地方。从窗口望出去,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一片。
篝火近在我身旁,三阿哥为了避嫌,终究还是坐的远些。这样寒冷夜晚,棉袍给了我,他只身着单薄衣衫,我心中不忍,忙道:“三阿哥,你坐过来些吧。”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起身往篝火处走近了些,我却突然一阵眩晕,他眼疾手快,忙一把上前扶住我。半个身子在他怀中,与他几乎面贴着面,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目光如此温暖深情,令我一时有些迷乱,突然,才反应过来,忙从他怀中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