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什么时候和他见过的那位不认识医生。
他仍旧咧着一口大白牙:“你怎么在这?”
我抽空瞥了眼他的胸牌,翻过去了,于是鬼使神差的,伸手把他翻到背面的胸牌翻了回来。
邵志。
就他啊。
我抬头瞧他,然后扭头指医生简介里面他的照片:“这是你吗?”
“昂。”他点头,也去瞧照片:“不像啊?这是我刚进医院的时候照的,好几年了。”
我默默缩回手,都是刚进医院时照的照片,秦怀礼的还能认出来,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你家秦怀礼呢?”他忽然问。
我一愣,这问法,看来他是知道了。
“怎么就我家了。”
“秦怀礼都跟我说了,你俩谈了。”
“……”
“这人,太幼稚了,谈个恋爱还要跟我讲,炫耀!”
“……”
“对了,你来有事?”
“没……”
我大概已经猜到为什么他要了我的微信号却没下文了。
秦怀礼啊秦怀礼。
回到值班室,曹晴她们都已经上床躺下,在讨论前天的聚餐。
我问:“聚餐的钱是科主任基金吗?”
“不是。”曹晴说。
“那是谁掏钱啊?”
“不是,是那个,”曹晴顿了下,神秘道:“药代。”
我瞬间明白了,“这能有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应该不少。”
药代,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可能陌生,对医生来说就太稀松平常了。医院里哪能不用药,只要用药就会涉及到这个词,为了防止医生认准一种药用,医院也出了不少规定。
……
下午下班,秦怀礼从门诊回来后看了看他的病人,回来经过护士站,“曹晴,32床是谁管?”
曹晴:“我,咋了?”
“她那个,不是还有一瓶转化糖没挂么,先不给她挂了。”
我看一眼32床的水,对外道:“32床水都加了。”
“加了?”
“嗯。”
“那给她挂吧,明天的不挂了,我回头给停了,药给退了吧。”
我点头:“32床转化糖不挂了是吧?”
“嗯,不挂了。”
陈老师上办公,扭回头笑着说:“秦怀礼啊,前天聚餐你用沈东林围巾擦鼻涕来着。”
秦怀礼啊了声,“我没真擦,就是做做样子。”
大家笑起来,陈老师说:“你可是说帮沈东林洗的。”
“不洗了,赔她一条。”说着他进了医生值班室。
不一会儿,秦怀礼从值班室出来,手中拎了两大盒糖,放到护士站台子上:“陈老师,请你们吃喜糖。”
陈老师:“哟,秦医生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曹晴说:“陈老师你还不知道呐,秦怀礼把我们科最小的女同志拐跑了!”
陈老师昨天没上班,还不知道这事,闻言一愣:“谁啊?沈东林啊?”
老杜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看来秦医生追到手了啊!”
她上前扒拉两下秦怀礼拎来的糖,“都是好糖,看来秦医生下了血本。”
秦怀礼笑得温和:“多亏大家的帮忙。”
老杜笑眯眯看着他:“咱科最小的都被你拐走了,光请喜糖不够啊,得请吃饭!”
秦怀礼仍旧温和:“好,找个时间,请大家吃饭。”
……
回公寓的路上,我问他:“老杜明显就是在宰你,你怎么还答应了?”
“她要是留个不好的映像,以后会给你穿小鞋,破财消灾。”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郁闷:“她生二胎都没请我们吃过饭,怎么我谈个恋爱就要请她吃饭。请谁都行,就是不想请她。”
他揉上我脑袋,慢条斯理道:“有空纠结这个,不如告诉我,中午去肿瘤科干什么去了?”
我心里一咯噔,睁大眼去看他:“你怎么知道?”
“去找邵志?”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
他没做声,打开门,我跟进去。
灯被打开,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眯着眼:“人都是我的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当初你还不是我的,他刚有点苗头就被我遏制在摇篮里,想不到现在都定了,你还给我来Jing神了。”
我讪笑:“我就是好奇,上去看看,看到是他我就回来了。”
“那要不是他呢?你准备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我凑过去,从身后环住他脖子,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咱医院最帅的在这儿了,其他的我都看不上眼。”
“你就跟我贫吧。”
我勾着脑袋去看他表情,贼笑:“你不就是喜欢我跟你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