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心系山水民间,恐是不愿。但他为人责任感极重,在峦儿没有彻底恢复前,他会愿意留在洛阳的。”
太后听后笑道:“那哀家自是不勉强他,陛下体内毒素乃他与郎御医合力肃清,郎御医倒好说,不知要如何赏他?”
乔亦柔跟着弯唇:“好办得很,直接赏赐金银或罕见药材便是。”
“嗯,药材这个确实不错……”
陪太后话了些家常,又与她讲雁门峡谷发生的事情,乔亦柔终于在她体恤下回景仁宫休息。
涌上来迎她的杏春梅秋等人自是一脸喜色。
好生沐浴毕,乔亦柔用了些清淡可口的膳食,回寝殿躺在床榻。一路舟车劳顿,加之雁门峡谷衣食住行简陋,帐篷内的床褥硬又chao,哪儿比得上宫中?可她此刻睡在软绵清香的屋子里,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介意江一依肚子里的孩子,与其说介意这个,不如说——
叹了声气,乔亦柔抿唇安慰自己,就算他与她们发生了什么,那也是在跟她之前。
上次他说了,以后只喜欢她,她不能再计较先前了是不是?
抱住枕头,乔亦柔不情不愿的别扭着,倒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天亮,她瞥了眼身旁整齐的被褥,知晓夜里是没人过来她这儿的。起身洗漱,她赶去慈宁宫请安。
后宫统共五位妃嫔,瞬间去了两位,显得空阔许多。
从她们嘴里,乔亦柔知道了洛阳城前阵子发生的惊险状况。逸王齐修然野心膨胀意图谋反,与江湖人士狼狈为jian,私下召集军马,竟想先擒住太后,里应外合进行逼宫。
丽妃唐钰儿冷声道:“幸在敬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不然……”
元嫔张雅竹也心有余悸:“是啊,当时丽妃娘娘上前护住太后,险些被逸王刀剑伤着,若非敬王身手敏捷,替她挡住那一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敬王受伤了?”
“没错。”唐钰儿面色略过一丝不自在,“刺穿了右肩。”
乔亦柔愕然,她昨日见到敬王齐瑄时,并察觉不到他受了伤,看来他们在雁门峡谷与旒族周旋时,这边也是危机重重。他们这些人都是认定陛下身中奇毒救不回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是不是?摇头轻叹,乔亦柔由衷感到庆幸,若陛下真有个好歹,麟国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请安出了慈宁宫,乔亦柔与她们又聊了片刻关于江一依的事情,到分叉口,三人道别,各自回宫。
后头连着五六日,她没能见到齐毓玠,李久却往她这儿跑得分外勤勉,又是供奉冬枣又是上等蜂蜜燕窝,想来都是跑腿儿。这次离开洛阳,乔亦柔总觉得好像离开了很久一样,所以见到李久那张熟悉的脸,都感到分外亲热。
洛阳深冬冷极,又几日后,年底的第一场雪纷繁而至,窗外鹅毛大雪簌簌飘洒,很美。
乔亦柔猫在寝殿取暖,手里抱着暖炉,躺在窗下的贵妃椅上吃糖渍梅子,顺便看齐毓玠写给她的书信。
他人不来,却写什么rou麻兮兮的书信。还道是百忙之中抽空写的,回宫这段时间,从早到晚,他日日只够睡两个时辰不到,若是来见她,怕是两个时辰都睡不了,全顾着喝甜茶以至于流连忘返从此君王不上朝了,故此,他只好忍痛控制自己,先处理好所有政务,再好好儿的日日夜夜来喝甜茶。
忒不正经!本来有些心疼他,却被这番话弄得毫无心疼之意了。
乔亦柔脸红地把纸张搁到一旁,觉得他左一句甜茶右一句甜茶,虽然旁人不懂,但他又说又写,真不害臊吗?
捻起一颗糖渍梅子,乔亦柔咬了一口,这梅子微甜中带了六分酸,很得她喜欢,寻常也爱吃,但近日好像食用的量是以前的两三倍有余。
不知不觉用完一碟,她忘了眼窗外未停的大雪,满足地侧身躺好,盖着毛毯很快陷入熟睡。
如此像冬眠的小ru猪一样吃吃睡睡数日后,杏春梅秋再去御膳房讨吃光了的糖渍酸梅,却被告知连御膳房库存都快被她们娘娘清空之后,两人一琢磨,都觉出了不对劲。
这该不是……
昨儿晚上娘娘用膳闻到鱼粥味儿还作呕了是不是?
天呐,娘娘怕是害喜了吧?对,铁定是这样没错儿!
她们憋着笑,颠颠儿赶回景仁宫,笑得合不拢嘴。
乔亦柔看了她们空落落的双手,不懂没讨着东西,怎么还笑得这么欢快?
去了一身寒气,杏春眉眼弯弯,飞快瞅了眼她被毛毯盖住的腹部,温声道:“娘娘,奴婢给您去请御医过来把把脉如何?”
“本宫近日是嗜睡了些,但并没有哪处不适,或许是天气原因吧!”
“娘娘,哪儿是天气原因?”梅秋上前望着她,掩嘴认真道,“娘娘您最近吃了那么多酸梅,就没察觉出不对?您以前可不这般嗜睡的,您闲不住。”
乔亦柔还没反应过来,她瘪嘴道:“敢情你俩是在嫌弃本宫好吃懒睡了是不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