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扶到榻上坐好,三娘伸手给他宽衣解带,褪去他的外衣,服侍他躺下。
苏钦玉微微皱眉,喉结滚动,隐忍不已。
三娘是老江湖了,她自然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对她起心思,更何况还是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
她素手在苏钦玉衣间流转,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少漓在门外看傻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走了的人去而复返也就罢了,这阵仗分明就是霸王硬上弓的感觉,他家公子还是那支弓。
看了半天,见三娘端茶倒水掖被角的把苏钦玉照顾得妥帖,少漓也就不当那个不识趣的,将门关上之后,到别的屋子里候着去了。
伺候苏钦玉睡下,三娘去对面屋子里取来针线,就坐在榻边绣起东西来。
苏钦玉睁着大眼睛看着,就是不肯睡下。
三娘拿着针乱戳了一阵,似乎真没有绣花的天赋,不觉有些气闷。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歇口气,抬眼却见苏钦玉还瞪眼看着她。
“怎么还不睡?”
苏钦玉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你在这里坐着我怎么睡得着?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呆在我这里于礼不和,再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宿在青楼里?”
三娘不以为然:“宿在青楼里怎么了?我不还开了家青楼么?要这么说,那肯定是后者罪过大些。”
苏钦玉觉得无言以对,竟不知这丫头口才这么好。
叹息一声,苏钦玉索性背过身去:“要留便留,待不下去了就自己回去。”
三娘白了他一眼,傲娇的男人,总会有你破功的那天。
绣了许久的花,三娘确实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到窗前去站一会儿,清醒清醒头脑。
从这里往下看,见到的是建安河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见的是楼下姑娘们的欢声笑语。
天色已经不早了,昏暗的天上透着几丝红晕,再要不了多久天就黑了。
这场景三娘看过无数回,在望春楼上,她曾无数次眺望远方。
只是如今心境不同了,她当初更多的是迷茫无助,如今却觉得有归属感,因为这里还有个她在乎的人。
思及此处,三娘回身看了看。
苏钦玉不知何时醒来,坐在榻边看着她,一言不发。
三娘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回过神,然后将头转了过去,装作一副并未看她的模样:“才醒”
三娘二话不说,赶忙去取来火折子点燃蜡烛,照亮整个屋子。
苏钦玉坐在那里不动,皱着眉头也不说话。
三娘取了一盏灯端过去,放在桌案上,然后走到苏钦玉面前:“要不要下几盘棋?反正坐着无聊,现在也还早。”
他并未正面回应三娘,而是问她:“你真不打算回去?王伯父会担心”
“无妨,我已经跟他们说我去寺里祈福几日,说是悼念亡父亡母。”
王文胥、赵氏还有秋姨娘都知道三娘的身世,所以三娘找这个理由真是再妥当不过了。
苏钦玉诧异万分:“你这是打算长住?”
“也不是。”三娘摇摇头:“去寺里祈福总不能去太久,所以顶多算是小住。”
他点了点头,然后撑着身子从榻上起身:“来吧,你要下棋,我便陪你下。”
三娘喜滋滋的取来棋盘棋子,将其摆好。
论棋艺,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胜过苏钦玉的,只不过是陪他解闷罢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钦玉让三娘执子先行,三娘便不客气,捡了子就开下。
本以为苏钦玉晓得她的斤两,多少会让一让,却不想这厮根本不让,每一步都把她往绝路上逼。
三娘越挫越勇,即便苏钦玉再怎么不让步,她也不肯认输,一定要下个结果出来不可。
连着五局,她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局收子之后她又道:“再来!”
苏钦玉面无表情,将棋子捡完:“不想来了,你总输。”
三娘泄了气:“那咱们玩点别的?”
他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五局棋,每一步我都没有留情,因为我想让你知难而退。可你呢?明知道是输,却非要下到最后,这是何苦呢?”
三娘听出他这话里的寓意,不就是想旁敲侧击,让她走么?
“没有下到最后一步,一切都还有可能,就算输了那也能从失败中汲取经验。你看我跟你下的这几局,不就是一局比一局有长进么?”
苏钦玉知道三娘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此时她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我是想劝你回去,别再与我多有纠缠,你知道我干的是什么勾当,有多危险。在出征之前我从未好好考虑过咱们直接的事情,但这次从南境回来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我还不到那个时候,我还差得远。”
“不怕,我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