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武器警惕地看向他们。
蛮金人首领一把将刘安和另一个小太监从马车里扯出来,粗声道:“放我们走,不然就要了他们的狗命!”
容玦还没来得及说话,孟文彬便抢道:“做梦!”
刘安身体猛地一颤,尖声叫道:“世子殿下,救我!”
他哆哆嗦嗦的,蛮金人首领的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他喝了一声,刘安的脖子很快就渗出红色的血。
孟立人道:“你们放他们,我们自然就放了你们。”
蛮金人首领不答话,看向容玦。
他很清楚,容玦在这些大齐人里虽然年纪最小,但身份却是最高的。
容玦抿着嘴巴,深吸一口气,道:“放人!”
包围圈迅速放开一个缺口,蛮金人满意地夹着刘安和小太监,向身后的密林退去。
眼看蛮金人就要全部退出去了,可刘安还在他们手中,容玦道:“你们也该放人了吧。”
“多谢殿下。”蛮金人首领桀桀地笑了一下,将刘安往前一踢,拎起手里的小太监,“我可没说两个都放。这个等我们出去再放!”
刘安被他踢倒,元德急忙赶过去扶他。看着另一个小太监还在蛮金人手中挣扎,元德焦急道:“说好了放人的,你们怎能言而无信呢?!”
其他蛮金人已经安然撤出,蛮金人首领断后,听了他这话,咧开嘴巴恶劣道:“那又如何?”
见他抓起腰间的一个布嚢,包围的人迅速散开,临走前还不忘将元德和刘安拖走。
蛮金多奇药。曾有蛮金人以自身为饵,引千万人追杀,最后服奇药将自身连带一起追杀他的人一起炸了个粉碎。
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蛮金人首领看他们这样,更是嚣张,嘎嘎笑道:“现在才怕,会不会太晚了?”
他将布嚢里的药粉全部洒在刀上,一边带着小太监一边退走,待到离身后密林只差一步时,将刀绑在小太监身上,用力一扔,竟然直接将小太监抛向空中而去。
那刀飞速在空气中划过,猛地带出火花燃烧起来。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纷纷惊呼出声。
小太监在空中撕心裂肺地哭喊,衣袂被烧成一片片灰烬掉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rou味。
“殿下!”那刀竟是向容玦所在的方位而去的,孟文彬见形势不好,飞跃起来想要拦截飞刀。
“不好!”容玦回过神,蛮金奇药诡异歹毒,孟文彬碰到怕是凶多吉少,“不要动!别碰那把刀!”
小白尖唳一声,追上那团火。
“小白,回来!”眼下也顾不得小太监了,容玦立马跳下驿站楼顶。他脚刚一落地,那刀就插入驿站,带起熊熊烈火。
驿站年久失修,又是木头建筑,经年的日晒雨淋,内里早已脆弱中空,一点火星就哔啵哔啵地烧起来。
转眼间驿站已被火舌舔舐包围,容玦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其中一点,沉默不语。小白在驿站上面盘旋,久久不去。
白露从后头奔出来,她不会武功,一早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好。眼下蛮金人退走,她闻声而出,见容玦一动不动,再听到火海中传出隐约的哭喊声,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三步并作两步走,她飞身捂住容玦的眼睛,将头抵在容玦耳边:“殿下,别看了。”
孟文彬跪立在他身边,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低垂着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刘安一脸的惊魂未定,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幕,抖着嘴唇结结巴巴道:“怎么会这样……”
元德跑到孟立人身边抱住他的大腿:“将军,真的没办法吗?救不出来吗?”
孟立人将他扶起来,迟迟不回话。
元德失落地跌坐在地上。
火光冲天,老旧的驿站终于维持不住架子,轰地一声倒下。渐渐的,里面除了木头迸裂声音再也无其他声响。
一缕白线从天边亮起,黎明终于来临,灿烂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穿进居霞岭。血雾退散,朝露未晞,一滴带血的露水在刘安眼前滴落。
刘安眨了眨眼,哑声道:“殿下早就知道居霞岭有蛮金人为何不早说,上报朝廷,官府自然会派人来清剿。”
孟立人做完伤亡统计,正和其他人在一旁闭眼歇息,闻言猛地睁开眼,讥道:“怎么没有?陛下觉得我们小题大做,置之不理。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孟文彬看向容玦,轻声道:“眼下还有不少蛮金人逃走了,还追吗?”
“兵法有云,逢林莫入,穷寇莫追。我们已经犯了一忌了,还是尽早出居霞岭吧。”容玦扫向一旁悲泣的元德,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居霞岭地势复杂,这蛮金人也不知在这里盘踞了多久,地形恐怕比他们还熟悉,继续追下去很可能会中埋伏。
元德仓皇地抬起眼,他的眼眶早已通红,怕是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