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临毫不犹豫地答:“不要!”阿冬便乖乖地点点头,真个缩起来不打算说了。唐临却又犹豫着瞥了身后的墙壁一眼——萧子白就住在他隔壁——小声对阿冬说:“要不你再同我说一个?就一个。”
阿冬开心地摇晃起枝叶,张牙舞爪地开始给唐临讲故事。
第二天就是河仓府一年一度的采花节,家家户户门上窗上都插上了柳枝鲜花编成的小小笼子,笼中一只木刻的蝴蝶翩然欲飞。听了一夜故事的唐临面带疲色地走出门,正好和出来找他的萧子白撞了个对脸。
唐临眼前一亮,问萧子白道:“你要不要听故事?”
萧子白嘻嘻一笑:“不要。”
气得唐临用指节狠敲他一记。
他二人因为是伪装作凡人,今日便惯例在客栈用了些早点、连了下契约就平平常常地出了门。对外的借口是家里在做生意想寻个商铺,实际上却是在城中搜寻些线索——反正住着也是住着,与其整日里憋在房中不出门,倒还不如出去走动查看一番的好。
因为平日里出门是寻常事,今天出门前便也没刻意打听什么,没注意今天是采花节。要知道采花节正是少年男女们寻朋问友的时候,平日里无暇他顾的少年少女们在这一天里打扮一新,少年们单只独个,少女们三五成群,掷花示爱,插柳传情,街头上满是柔柔眼波,柳梢下藏着风月春色。
在这一天里,越是容貌过人的少年男女,越会被人名正言顺地围观,给扔得满身是花也纯属正常。到了一天的结尾、黄昏日落之际,还会有大如碗盏的蝴蝶飞来,停在被选中的几个少年少女头上,这几个人便会被称作花神,能有机会与狐仙蝶神一晤。
萧子白唐临二人都是容貌出众的,此时此刻二人相伴而行,一个唇角含笑斐然君子,一个长眉微挑容色绝艳,行到街上没走几步,不知不觉便有许多少女围来,轻声议论着二人的容貌来历,又嬉笑着往两人身上扔花儿,其中甚至夹杂着几枝属于少年的柳条。
“美哉!少年郎!绿竹青青,不及君也。岂不如君?洵颀且长。
美哉!少年郎!桃花烁烁,不及君也。岂不如君?洵美且昌。
美哉!少年郎!琼玉振振,不及君也。岂不如君?洵德且仁。”
她们一边唱着歌儿,一边团团将二人围住,个个清目流盼,花枝招展。
萧子白哪里见过这番阵仗,那些少年少女们的议论都被他清清楚楚听在耳里,面对这些传情的花枝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站在原地很有些不知所措。被砸花枝更多的唐临自己没觉得如何,看见萧子白的模样倒是不满起来,伸手展袖替他挡住了那些花,二话不说拉了萧子白直接往偏僻小巷走去。
他身法灵活,脚下只三转两转,轻轻松松便从人堆中央挤了出去,只留下身后一地幽怨的目光,薄嗔着他的不解风情。唐临抿着唇在角落里站定,先拂去萧子白衣上发上残存的花枝翠叶,再转头去拍自己身上的,萧子白被他拍了两下反应过来,也伸手来替他拍。
唐临说了声“不用”,自家拍衣服时却和萧子白的手挨蹭了几回。他有些脸热,便袖起手来任由萧子白在自己的衣服上拍打,抬头来忽然见萧子白发间还缀着片漏网的花瓣,伸手就想要拂去,却不想萧子白恰在此时直身,他手指轻轻一拂,正拂过萧子白的唇瓣。
唐临的手僵硬住了。
萧子白却没有。
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唐临,他的眼睛那样亮,好像整个世界的光辉都盛在了他的眸子里。唐临被这双亮亮的眼睛看着,一瞬间突然发现萧子白竟是离他这样近,近得呼吸声都能彼此相闻。
数尺之外的喧嚣街道仿佛与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唐临的耳边这样安静,静得能听清萧子白轻柔又绵长的呼吸,他身上染着的冰雪气息轻抚过唐临的鼻端耳际,唐临在心里拼命地叫喊着,催促着自己说些什么打破这暧昧的气氛,可是他这几十年来的人生经历此时此刻完全不能帮到他: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有风自街边吹过,薄薄的花瓣纷飞而起,唐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感到自己的舌头已经完全变成了石块。
萧子白的眼睛依旧那样亮,他伸出手,捧住唐临的脸颊,缓缓地凑了过来。
时间便仿佛在霎那间停顿了,又仿佛已经辗转流过了千年。
唐临感觉到自己的脑中轰然一声响,所有的脑浆刹那间全都变成了浆糊,萧子白的唇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唇。此刻他靠得唐临那么近,比他所以为最近时还近,近得唐临甚至能数清萧子白每一根长而微翘的睫毛,淡淡的冰雪味道充斥在唐临的世界里,让他一时间有些呼吸不过来。
萧子白的唇冰冷又柔软,却像是含了蜜一样甜,唐临几乎要沉溺进去……
……等等!他刚刚想到了什么?
蜜!?
唐临的脑子忽然又能转了,花朵花粉花蜜的属性在他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一遍,这比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还好用,唐临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