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就现在的时间而言, 有能力竞争皇位的,依旧是四妃名下之子,一是因为他们年龄足够, 大皇子已二十有五,也已经娶妻纳妾, 最近后院之中也有了动静,可能第一个孙辈就要出生了。
而姚广清所说之事, 与姚家无关, 而是和淑妃有关。
说白了, 物伤其类。
淑妃和庄妃出身相近, 不过她父亲方应顺并非是尚书, 而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一位从四品指挥佥事, 但是她的伯父却是礼部尚书方应丛。
非常罕见的家族之中出了文武两方官员,其中文官还是礼部尚书,即便六部之中, 礼部并不如吏部、户部等参与朝事密切, 却依旧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仅仅一条科举之责, 就能明白这礼部官员关系人脉有多广。
方应丛做礼部尚书尚有两个月才到十二年。
他被人举报, 与上一科几名进士来往过密, 收受贿赂,甚至以师生相称,但这几个进士实际上已经开始在朝廷任职了,所以方应丛和这几个人有结党嫌疑。
“陛下命令秘密彻查,但是内阁几位大学士已经透了口风,方应丛这官是做不下去了,看在淑妃的面子上没有更严重的处罚。最近几年陛下是越来越多疑了,老臣是担忧,这终有一日,也疑了老臣却牵连了娘娘和殿下啊。”姚广清说。
游鸿yin这才明白,这位一直Jing神矍铄、工作Jing神充足的外祖父怎么会突然病了几日,原来是看出杨简这个皇帝的个性,明白头顶上那个最大老板是看不得方应丛这种有名望的官员势力一直坐大的,物伤其类。
方应丛官从二品,乃六部尚书之一,家中有胞弟在拱卫京都的禁卫军中颇有权利,又有侄女身处后宫,诞下皇嗣三皇子,且三皇子杨义正颇有贤名,上个月刚入户部,得了不少夸赞。而方应丛主持了三届科举,学生旧交也渐渐入了官场,有了权利。
皇帝坐不住了。
而姚广清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多年,几乎低阶武将的选拨异动都经过他的手,和各位上将军也大多熟识有交情,两个儿子一个在翰林院熬资历,虽官职不大,但是文坛颇有名气,一个在外做知府,政绩也是不错,按理来说,可能再过几年就要高升,而嫡女则入宫同样诞下皇子,虽然这皇子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可姚广清明白自己这个外孙不是简单人啊。
似乎桩桩件件都和方应丛差不多。
所以他愁了,告了几天假,在家中养病。
游鸿yin听完这些,有些啼笑皆非,明白自己的母亲定然不是因为母族之事心中担忧,而是另有原因。后宫的女人不关心前朝,就算关心了,也不可能想到这一层,庄妃只会拍手称快,少了个劲敌。
但是,游鸿yin不会说,他只是问了一句:“外祖父可希望动一动,再高升一步?”
姚广清没说话,不过他留着的那把小胡子,动了动。
游鸿yin微微一笑,说:“前朝因宰相制致使百官党争严重,左右宰相权利过大,压制皇权,最后导致了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所以我朝废除了宰相制,弃用中书省,而是设立内阁六部制,另有御史台作为完整的监察体系,以及大理寺这个复查机构作为第三方补充。”
姚广清道:“看来殿下虽在刑部不曾动作,这两年倒也没闲着。”
“六部尚书虽已经是众多官员非常渴望的品阶了,但是外祖父心中,还是想着能进入内阁的吧。”游鸿yin说。
姚广清摇了摇头:“非翰林不得入阁,老臣从六品主事升至尚书,一直以来均在六部任职,未曾入过翰林院,所以想也无用,并无入阁资格。”
游鸿yin说:“这可说不定。”他没有说的太明,也无需说的太明。
姚广清思索一番后,道:“殿下心系苍生令老臣钦佩,但古有云,百善孝为先,殿下应当将心思更多的放在陛下身上才是。”
“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此间道理孤自然明白。不过愚孝不可取,求生不可忘,无奈之下思夺生之路,乃展无奈之举。”游鸿yin道:“陛下近年以来的变化,想必外祖父最清楚,非是孤想要违逆父皇之意,只是不想父皇行差踏错,成为万古罪人而已。”
“那,殿下的意思是。”姚广清问道。
“内阁之中,虽是田大学士为首辅,但德高望重者,乃魏潜魏伏渊先生。”游鸿yin道。
“嗯?殿下想与伏渊先生见面沟通么?”姚广清不明白其中意思。
“自然不是,孤身份特殊,原本就不可与朝臣从往过密,只是想外祖父与伏渊先生偶尔可以偶遇偶遇,告诉先生一句话而已。”
“什么话?”
“沈秀光已死。”游鸿yin道。
姚广清不明所以,因为这个名字很陌生。
姚广清陌生,但是魏潜绝对不陌生。
沈秀光是焰火最后一任统领。
魏潜曾经是大理寺左少卿,在英宗也就是杨懿展的爷爷还在位的时候,他便是英宗昭文三十三年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