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赋灵器不是无情无欲吗?”
幽夜原本平静的声音突然传出些嘲弄的成分来:“不过是人类的愚见罢了,赋灵器有没有感情相你看得出来,之所以会被外界误传是因为我们自出生起就拥有记忆,亿万年的人类历史如同电影在我们记忆中上演,就因为看得太清楚,所以无法对人类产生感情。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的眼里也只会有强者,而不是那些只能依靠我们的人。我们和人类不一样,我们能感知彼此的存在,而你明明没有使用赋灵器却拥有强大的实力,你和其他人类是不一样的,我想这也是翎尾会亲近你的主要原因。”
“这样。”君落卿突然想到一件事,“这种感知没有限制?”
“当然有,收入空间的赋灵器感知不到外界,低级无法感知高级,善于隐藏气吸的赋灵器也不会轻易被感知到。”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楼顶恢复往日的平静,而跟在君落卿背后的人始终没有现身,正在他准备离去时,翎尾突然出声:“小九,你真以为是我们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
“什么意思?”
“高级赋灵器虽然不多,但也不是谁都会在意的,就我猜测,那个人手中的戒指应该也是赋灵器,而且等级比我高上一线。”翎尾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君落卿已经了解了她的意思,低头默默地思考着。
他的自信与骄傲与生俱来,自前世就一直存在着。出身皇族,且是嫡长子,自小便被当作储君培养,无论是心计城府还是待人接物均压同龄人一头。而后出入于武林朝堂之间,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他从未失却过自己的傲气与风骨,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深藏不露。重活一世的悠闲几乎让他忘记了曾经嘶马战场的生死一瞬,再完美的伪装也经不起时间的洗练。
君落卿也是人,也会大意,只是那些耀眼的光彩不经意间流露出冰山一角,便足以令世人艳羡。
君落卿抬头看着头顶天空,星光黯淡,银月如勾刺破将它层层笼罩的黑云,只是那些光亮已经不足以照亮那幽深昏暗的天幕,而这座小城早已不需要它的光明,从遥远的云层深处传来几声闷响,及至这里就便得模糊了。君落卿维持着这个动作一直到许久,透过细密的睫毛看到天空的变化无方,风吹云动,重重压迫。
在出入口的墙壁上有一条黑影缓慢显现,君落卿正对着那个方向,但他斜仰着头,似乎什么都没发觉。黑影在凝聚,模糊的光线映射出一张平凡无奇过目即忘的脸,那双黑色的瞳孔在察觉到目标人物就在自己前方时瞬间收缩,在以最快速度发动隐形技能时却突然听见对面人的声音,那声音虽然稚嫩却更加平静,“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那声音在狂风肆意的楼顶回响在他耳边,清晰明了,如同凝成的丝直贯入他的耳朵里,但在他听来不亚于平地惊雷。黑衣人心中巨震,连呼吸都无法控制变得粗重,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个男孩身形未动,不曾看过他一眼。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敬佩,低头应了一句“是”便迅速隐退。
豪华的巨形包间内,暧昧的灯光将一切照得朦胧不清,四个形貌优异的男子或坐或倚分别占据一方,这正是君落卿在餐厅遇见的几个人。此时房间极静,四人仿佛在聆听什么,而后,屈腿卧在沙发上的一名男子浑然不在意地说道:“这次不会又是那几个老狐狸的把戏吧?”斜斜挑起的眉眼为原本柔和慵懒的脸凭空添了几分张扬锐气。
“阿晴,你几时变笨了,那几个老头要真得了这么个宝贝,早拿出来炫耀了。”娃娃脸的少年一脸鄙视地看着恼怒的晴川,得意洋洋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娃娃脸对面的贵妃椅上躺着个姿容绝丽的男子听了嗤笑一声,“瞧那浑身的气质还有后来展露的实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弗瑞星系有数的势力也就那几个,若说那孩子是那些个世家培养出来的,倒也不是不可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妩媚的眼里闪过一丝凝重,修长洁白的手指在靠椅扶手上随意地点着,“那个‘传音入密’也很有趣,不通过赋灵器就做到那一步……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呢一一祁瑞,你怎么看?”
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的男子缓缓转过身,如海如渊的眼因逆光而被隐在黑暗中,薄唇微微上翘,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被很好地勾画出来。“起风了。”从双唇间溢出的低沉柔和的声音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窗外群星隐匿,乌云涌动,完全覆盖了月亮,天空再无一丝光亮,狂风扫过街市,吹过楼道,路上行人渐渐消散。
天台上,君落卿默默看着手中的剑,长剑竖直与他身量齐平。这样拿着,不免让人感觉怪异,君落卿却全然不在意。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也让他明确了一个事实,他无法像他最初认定的那般变成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武力比九州大陆更盛行,几乎每行每业都有实力等级要求,而在很多行业中,星力甚至比学历更重要。在这个世界,弱者生活的空间太狭小,而他无法忍受自己只能待在角落里,那怕只是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