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很谨慎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我也不确定,我语文做的不太好,语文怕是得不到高分了。”
魏老师安慰他:“没关系,这个影响不太大,只要数学上不出问题,就还是补得回来。”然后又向魏泽海抬了抬下巴:“你哎?”
“嗯,不好,我作文写得不好,数学最后那道应用题结果也算错了,考上的希望不大。”涂玉泉本想安慰他说一定能考得上,但又不敢说,他不确定,他们的命运是不是也因为他的重生而改变,只得沉默着。
魏老师笑笑:“不要紧,现在考完哒,就莫去想恁个多哒,好生放松一哈。”看涂玉泉三人点头,又加了一句:“你们哪些考上哒,到时候我带你们到夔城去玩,要得不?”
这真是雪中送炭,哦,不对,是六月送风啊,涂玉泉正愁找不到机会到县里面去看一看,这一下倒是有了机会,于是他连矜持都忘了装,一拍巴掌,喜出望外地回答:“好啊!真是太好了!”还没高兴完,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转头看见罗杰和魏泽海都没说话,定定的望着他,顿时脸就红了。“呵呵呵,那个,呵呵,我太欢喜了,嘿嘿。”他摸摸鼻尖,尴尬的解释,却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自己都觉得傻气。
还好,魏老师救局了:“你们以前去过没?”
罗杰和魏泽海一起摇摇头,“没有。”涂玉泉也赶紧摇摇头。事实上,他是去过的,只是,他去的,是十多年后的夔城,而现在的,他也没去过。
歇了一会儿,魏老师又带领大家启程了。只是,一路上不停的有同学“掉队”,没一会儿又会跟上来特别是爬山坡的时候。开始涂玉泉也没当回事,只等后来,才觉得不对劲。原来,中午吃的包面,好多都是夹生的,再加上后来吃冰糕,喝冷水,又疲劳,在多重刺激下,身体稍弱一点的同学就经受不住,拉肚子了。涂玉泉有点庆幸,幸好自己事先注意了一下,才没跟他们一样;又有点遗憾,自己没有提醒他们,只是那种情形之下,没人会在意他的提醒吧。谁能抵抗住饥饿的本能和新鲜事物的吸引吧。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土的时候了,涂玉泉估计,大概六点多吧。一踏进地坝,家里那条灰白的狗便冲出来迎接他,“哼哼”的撒着欢。朱成英在田里准备明天的猪草,涂玉菊放牛去了,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片牛的铃铛声,混着放牛娃们的笑闹声。
门没有锁,涂玉泉进门后,直接躺在躺倒在床上,唉,累死了。就这样,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吃完饭的时候,他才被朱成英叫起来。
对于涂玉泉买的头花,涂玉菊非常喜欢,而朱成英虽然责怪他乱花钱,可眼底的欢喜和笑意却是满满的。
又过了几天,涂玉泉的父亲涂大军从外地回来了。涂大军比朱成英大四岁,今年三十八岁的他看起来黒\\\瘦黑瘦的,刚从外面回来,在饭桌上跟全家人讲他在外面的这段时间的经历。出门了一个多月,主要是给别人家捡瓦,两块钱一天。虽然看上去很少,但涂玉泉也明白,这个工价在这时候算是正常的了,毕竟一个中学教师这时的工资也就几十块。对于涂玉泉说自己很有可能考上初中的事情,他还是很期待的。祖祖辈辈都是挖田畚土的农民,他希望儿子能好好读书,读出名堂来。
因为涂玉菊还要上学,所以这几天一直是涂玉泉在放牛,放牛的时候还顺便割点青草给牛搭夜草。大黑牛是一头骟过的耕牛,会犁田,家里已经样了好几年了,在山上放的时候,也不像其他的没骟的牯牛那么爱跑,所以他这几天过得很是轻松。
山上有不少刺泡儿,这个季节正熟。熟透的刺泡儿是紫黑色的,吃起来酸酸甜甜的。虽然他内里已经过了爱吃零食的年龄,但还是架不住太无所事事,他每天都会吃到舌头上尽是紫色为止,还顺手摘一盅留给涂玉菊。
在这种悠闲中,拿通知书的日子到了。
这天上午九点,所有同学最后一次齐聚教室,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讨论,有的人悄悄透露着一些小道消息,谁考上了,谁以后不会再读书了,等等。由于大家都是本村的,所以并没有离愁别绪,跟平时一样的。
魏老师到后,教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等确认人都到齐了,魏老师开始讲话了:“同学们,这是我们这个班的所有同学最后一次齐聚这里,这也是你们当中有些人作为学生最后一次坐在教室里。在这里,我希望你们今后不论是继续读书,还是不再上学,都要勤勤恳恳,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魏老师摆摆手,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下面讲你们最关心的事情。关于这次毕业考试,我们班只有三位同学考上了初中,人数很少,但是,也是在意料之中,令我很高兴的是,我们班有一位同学考了所有区县考生中的第一名!”
教室里立刻想起了惊叹和唏嘘声,大家都在猜:是谁,竟然这么厉害!好在魏老师没有再调大家的胃口:“考上初中的是魏泽海、罗杰、涂玉泉,请大家为他们鼓掌,表示热烈的祝贺!”教室里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在掌声渐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