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当真不考虑考虑吗?”
叶少邈沉默半晌,方才开口:“檀奴,我始终是要离开的,公主……她再好,依旧是金枝玉叶,何况,江湖路远,她又能陪我走多久?”
叶檀对叶少邈的想法不敢苟同,殷晟不也是皇帝吗?情爱之事,关乎心,不关乎名。再者说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能走多久?也许璃秋偏是那能与他一路相携的人呢?就这么错过,岂非可惜?
叶檀微微叹息,终其原因,不过是叶少邈对璃秋无意。
回了灵芷宫,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没有璃秋叽叽喳喳的喧闹,叶檀竟也有些不适。
隔着帐帘远远停下,叶檀开口:“公主,我回来了。”
璃秋半晌静默,良久才开口。那语调低沉郁郁,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昙依,你心中是不是觉得我太过轻浮,不知廉耻?”
叶檀忙道:“怎么会?我觉得公主是真性情!”
“那他心中一定是这么觉得的。”璃秋叹息,“昙依,我及笄已三年有余,这几年来,我曾数次求皇兄将我嫁给他,皇兄允了,可是他拒绝了,一次、两次……我心凉了,却始终不敢死心,总想着万一下次他答应了呢?我记得小时候,他明明对我很好的啊!”璃秋说到此处,微微带了哭腔。
叶檀听得心疼,忍不住开口:“哥哥他,始终是要走的,公主又是何苦?”
“我可以和他一起走啊!”璃秋急道。
叶檀相信璃秋,可叶少邈不信,有什么用呢?
从灵芷宫离开,叶檀也无心再去文渊阁,索性带着梓云一道回长乐宫了。
回去的时候恰好太后传了午膳,便唤了叶檀一道吃。
席间,叶檀想起叶少邈上午和他说的话,向太后开了口。
“娘娘,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想……回家去过。”叶檀停下筷子,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苏英闻言,诧异道:“怎么?莫不是在哀家这里过的不痛快?还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怠慢了你?”
“没有。”叶檀慌忙摆手,复又扭捏起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与哀家听。”苏英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叶檀,等他下文。
叶檀抿抿嘴,故作失落道:“臣女毕竟尚无名分,平日里说是在长乐宫陪娘娘,别人兴许不会说什么,但若是连年节都留在宫中,实在是于理不合,何况……我回家未久,这么多年也未曾同哥哥过过年节,便想着回家过年。”
叶檀所言句句在理,苏英沉默,竟也不好拒绝,她想了想,回道:“待会哀家着人去问问晟儿,他允了,你便回去过年。”
“是。”叶檀口中应道,心中却想,殷晟千万别中了太后的圈套。
饭后太后着人去请示殷晟,殷晟政务繁忙,没有予以回应,只道晚间过来,叶檀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晚间的时候,殷晟前来请安,太后重新将此事提了一提。
殷晟看向叶檀,笑道:“既然叶小姐觉得没有名分待在宫中不便,那给个名分便是,”说罢,看向太后,“母后何至于如此麻烦?”
苏英道:“哀家拿昙丫头当自己女儿看,若是册封,定然要风风光光的办场册封大典,哪能随随便便?”
“那依母后看呢?”殷晟心思百转,自然留了心眼,有些话,绝不能出自他的口。
苏英皱眉,知道殷晟如何也不会主动送叶檀出宫了,只好道:“那便明日送昙丫头出宫吧。”
“也好,”殷晟点头应允,然后目光转向叶檀,语气间颇有些亲昵宠溺的意思,“那,待上元节后,朕便着人接你进宫,到时再行册封大典。”
叶檀含羞垂首。
苏英不欲让叶檀应下,插话道:“昙丫头既然是哀家送出去的,那自当由哀家接回,皇儿就不用费心了,昙丫头,你说呢?”
叶檀自然不会现在就反驳太后,于是道:“臣女但凭娘娘吩咐。”
殷晟也不敢表现出对叶檀太多的喜欢,便也默许下来。
这件事说定后,殷晟便先行离开,叶檀也回屋收拾起东西。
淑芹服侍太后宽衣,又扶她躺倒,放帘子的空当,开口训道:“娘娘当真要把叶小姐接回来吗?留在宫外岂不更好?”
苏英叹道:“哀家倒是不想她回来,可是皇帝准吗?若是哀家接她回来,她在哀家手中,有些事情便是哀家说了算的,可若是皇帝接她回来,只怕就直接册封了,那你说,我们之前所有谋划,岂不是竹篮打水?”
淑芹微愣,笑着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奴婢这脑子,越发不中用了,凡事竟还劳娘娘提点,实在该打!”
淑芹这话说到苏英心坎,苏英不禁有些飘飘然,她长舒了口气,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好了,哀家乏了,把灯熄了吧。”
淑芹欠身,安静守在一边,不再说话。
叶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好了,夜里躺在床上,想着马上就能出宫,竟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