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坐得稳如泰山,“难为你了,振国,当我没说吧。”
侯振国死死握着方向盘,“小娣,你放心。迟早,你就是开瑞的老板娘。”
孙引弟只是低下头,“这次,投资的事,她又让你不高兴了吧。”
侯振国重新开车,孙引弟道,“你的事,我不问。泰国菜,还是上次那间吗?”
陆由回到家,徒千墨看他,“怎么才回来?”
“哦。出去多陪了陪我妈。老师不是说,明天一早就要我加入的训练班吗?”原本徒千墨是要他休息一天下午就去的,可是,陆由说要陪孙引弟,徒千墨知道他身世,心道陆由也不容易,是以又批了一下午假。
可是,徒千墨对他越好,他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徒千墨。是以,连老师都不敢面对,就匆匆回自己房里去了。他不想拍那个广告,真的不想,可是,妈妈说那样的话,他又怎么能受得起。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养过你,你不肯帮我的忙,也是应该的。”
“怪只怪,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
“我的心意,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求你,你也只当,是求一个陌生人吧。”
他最受不了的,是那一句,“当初我让你进娱乐圈,你死活不肯,可是,陆甲的爸出了事,你就肯了,打都打不走。小乙儿,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看不起我,既然看不起,我这个妈,你便也永远不用理了。你有你的好未来,我这种水性杨花恬不知耻的女人,又哪有资格,被人当做母亲?”
“我这种水性杨花恬不知耻的女人,又哪有资格,被人当做母亲?”
“哪有资格,被人当做母亲。”
孙引弟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直直插在了陆由心上,孙引弟是从来没有照顾过他,可是,再怎么样,她十月怀胎将陆由生下来,甚至,还因为陆由,嫁给根本一无是处但是绝对能够照顾他负起责任的男人。
陆甲的父亲脾气暴躁,又没什么钱,可是,孙引弟确定,她是能走得安心的。
她天生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陆甲的父亲留不住她,但是,究竟又有谁能够真正留得住她呢?
侯振国,自然更不可能。
任何男人,对孙引弟而言,都只不过是个跳板而已,任何男人,陆由,也是男人。
只是,她毕竟对自己的儿子有几分亲情,知道这样的广告,是会让他彻底万劫不复的,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哪怕再狠,再蠢,陆由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徒千墨,孙引弟想到这里,就笑了。侯建国,你也未免将我看得太简单了,我若是连徒千墨都不知道,能和你玩这一手吗?
晚上的陆由,跪在镜子前,哭了。
他脱掉了自己裤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得昏天黑地,他拼命拼命地拍打着镜子,拍得手通红通红,那面墙镜也轰隆轰隆的。
他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哪怕是曾经脱光了裤子爬上徒千墨的床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不要脸过。
他知道,他挥霍的,不止是自己的演艺生命,毁掉的,更是徒千墨辛辛苦苦为他制定好的未来。
他是怎么答应的,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但是,那一瞬间,一个念头,他就答应了。作为和卡狄签了卖身契的艺人,他这样做是什么后果,他完全能想到,可是,他却那么心狠地去面对。
难道——
陆由不敢想他想到的那种可能,他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这么Jing于算计的人,可是,我这样,算是什么呢?
陆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的眉目如画,但是,或者,如果是南大师兄看到现在的他的话,一定会说四个字,妖而无格,妖而无格。
陆由想到那个恐怖的可能,他一下子脚软了,飘飘忽忽地倒在地上,耳朵里嗡嗡的,脑袋里就像全部的疤一样,陆由,你为什么做这件事,陆由,你为什么会这么蠢,做这件事。
可是,他的内心有一个那么疯狂的想法,他或者不是蠢,他只是——
只是怎么样,他不愿意相信。
成功足浴盆,成功,从脚下开始。
开始你妈!
陆由狠狠捶了一拳镜子。
镜子里自己的脸都是扭曲的,完全扭曲的。他见识过无数人为他的容貌惊艳,可是,现在的他,他觉得自己那么丑,奇丑无比。刚才至少还有几分妖魅,可现在,简直就是全天下最丑最恶心的丑八怪!
他问自己,“陆由,你真是为了妈妈吗?”
“陆由,你真是为了妈妈吗?”
很小很小的时候,陆甲带着他,他问,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
陆甲说,妈妈上天去了。
陆由看着天,“妈妈会掉下来吗?”
“不会。”陆甲说。
“那就好。”小小的陆由舒了一口气,“这么高,要是掉下来,一定会很疼很疼的。”
以后,别人再问他,“陆由,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