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有和老师邀宠,但又说不出口。
徒千墨就势也在地上跪下了,将陆由揽进怀里,“以后别那么多眼泪了,回头叫你大师兄知道,肯定又要训了。而且,你二师兄也不喜欢别人哭天抹泪的。男孩子,坚强一点。”
“我没有想要哭。”陆由委屈了。
徒千墨声音柔下来,“老师知道。”
陆由望着孟曈曚灵位,呆了好一会,而后才转过头来,“老师。”他叫了这一声,却是又不说话了。
徒千墨轻轻叹了口气,“你跪着。老师也给你二师兄上炷香。”他说了这一句,便自己亲自点了香烛,正襟敛衽拜了三拜,“曈曚,我,我当年,是真的,委屈你了。”这一句话不过十余字,徒千墨喉咙却像是哽住了。
徒千墨用心将香烛摆正,又一个人发了好一会呆,转过头来,却见陆由正在看他。
徒千墨笑了笑,“怎么了?”
陆由轻轻咬了咬嘴唇,“老师,您真的,对二师兄,用过吗?”
徒千墨长长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蹲下,“我,我对不起他。”
陆由像个在天桥间乞讨好不容易遇上个给了大钞的好心人的孩子,他死死抓着徒千墨衣服,“那,那规矩牌子,和顶珠子,是真的废掉了吗?”他攥着徒千墨的衣服拉得那么紧,徒千墨心里一痛,将他脑袋裹在怀里,“废掉了,小由别怕,都废掉了。”
陆由抱住徒千墨,却是一口咬住了徒千墨肩膀,徒千墨一痛,将他抱得更紧了,一边拍着他后背一边安慰,“小由放心,那些屈辱,再也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陆由掐着徒千墨后背,将徒千墨厚实的珊瑚绒睡衣都团在了一起,“老师,我害怕。”
徒千墨心都酥了,“不怕,以后,不会了。”
“小由害怕。”陆由将脸埋在了徒千墨肩膀上。
徒千墨扶着陆由,自己跪直了上身,伸手揉着他头发,好一会儿,陆由才抬起头来,可身子却软得还在抖,徒千墨要他靠在自己胸膛上,陆由用手捏着徒千墨毛绒绒的睡衣领,“我再也不要含珠子了,老师,小由害怕,你别让我顶珠子含蜡烛了好不好?”
徒千墨攥着拳,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曾经,医院里,陆由对他说过的话,他竟是,那么深地,伤害了这个孩子。
陆由见他不说话,连忙从他怀里弹起来,“不!小由,小由做,小由什么都做,老师不要不要我。”
徒千墨一把将他拉过来,深深吻住他发心,“老师怎么可能不要你!”他说了这一句,手就搭在了陆由皮带扣上,只是解了半天还没解开,徒千墨原是被这孩子吓坏了想给他两巴掌,如今倒是尴尬。
陆由声音轻轻柔柔的,“老师要打吗?小由——”
徒千墨握住了他去解皮带的手,“不打了,不打了。”
陆由于是便乖乖靠在徒千墨怀里,徒千墨抚弄他柔顺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顶珠子,是我的错。我当时,要是没有一时心软,乱了规矩,今天,南也不会这样了。”
陆由只是靠着徒千墨,徒千墨心疼他,“是老师带累的你。老师知道,小由难堪了。”
陆由想到当时的屈辱,那么多的师兄面前,自己就被大师兄命令扒了裤子,还要自己亲手放进去,明明那种地方,他想到这,又是羞愧,又是难过,急得脸发紫,却是连眼泪都流不下来。
徒千墨抱着他,“不过,这罚,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别说是——别说是我总为难曈曚,就是那么驯服的阿颉,我一向捧在手心里的濮阳,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大师兄,不是为难你。”
陆由听老师这么说,心里才稍稍好过些,但想到,自己是被公开——他还是不好受,“我知道,我知道大师兄不是刁难我,只是维护家法尊严,可是,可是今天是小由入门啊,他再不喜欢我,难道,难道就不能,不能等我入了门再罚吗?他是大师兄,连老师都要让着他,他让我干什么,我还能不听吗?”
“陆由!”徒千墨将他从怀里推开,却还是紧紧握着他手臂。
陆由心里难受了,抹开了握住自己的徒千墨的手,紧紧咬着嘴唇。
“掌嘴。”徒千墨命令。
陆由抬起眼,眼中珠泪盈盈,就那样愣愣地望着徒千墨。
徒千墨也望着他,“掌嘴。”
陆由身子一颤,抽泣了一下,却是自己强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扬起手,“啪!”地一声,重重打在自己脸上,换了手,又是一下,这一次,抽在右脸。待要再打,徒千墨已经握住了他手腕,“你大师兄教训你,自有他的道理,容不得你指摘,更不许心存怨怼!”
陆由胸膛起伏,半天才能说出话来,“是。小由谨记老师教训。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徒千墨看他这样,又是心疼,可是他一向极为在意师兄的权威,就算陆由今天受了大委屈也不能纵容的,他点点头,“上次,医院里的事。一则,是因为你没入门,二则,也是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