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展昭和公孙所料,宅子老旧破败,梁婆婆家境贫寒……也对,如果家境殷实,谁也不会舍得将闺女送去做下人。
拍了半天门,家里没人,倒是把隔壁宅子的人给拍醒了。
隔壁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一个大爷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开封城的人多半认识展昭,这老头也不例外,一眼认出来,“这不是展大人么?”
展昭跟那大爷问了个好,就询问,“这宅子的主人家在么?”
老头摇了摇头,道,“这宅子空了好久了,巧娘很少回来的。”
“巧娘?”展昭问,“她是不是在宫里帮忙?”
“对啊!”老爷子点头,“她本名叫梁巧玉,年纪大的叫她巧娘,年轻人叫她梁婆婆……”
说到这里,老头微微皱眉,问展昭,“展大人,不是巧娘出了什么事吧?”
展昭大致将事情一说。
“哎呀!”老头跺脚,显得十分伤心,“她结果还是想不开啊!”
老头在门口吵吵,家里老太太也走了出来,隔壁另外几家街坊的家门也打开,有些人出来问出了什么事,老头一说,大家都十分惋惜,觉得梁婆婆真是命苦。
展昭和公孙对视了一眼,觉得疑惑,就详细询问梁巧玉的事。
这位梁巧玉,以前的确是父母双全有弟妹的,她爹娘身体都不太好,家境贫寒,梁巧玉十分乖巧,年纪又最大,所以十几岁的时候,自己跑去宫里选宫女,最后选上了,进了宫。梁巧玉很能干,在宫里伺候妃子,十分得妃子喜欢,时常有些赏赐,她都拿回来贴补家用,家里人的生活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可大概在巧娘十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入宫大概三四年左右,家人全部过世了。
展昭听着都新鲜,一家人,爹娘加上三个弟妹,总共五口人,怎么说死就死啊?
“难不成被人谋害?!”展昭惊骇。
老头苦笑,“展大人你是不知道,大概三十年前,这附近出过一个很大的案子!”
展昭微微一愣,“什么案子?”
“有人给附近的小孩儿,发了有毒的糖糕。”老头摇头。
公孙皱眉,“谁这么可恶?!”
“唉……”老头叹了口气,“展大人知道开封府哪家糖糕铺子最大么?”
“满记么?”展昭问,满记糖铺可以说是天下驰名。
“三十多年前,除了满记,还有一家徐记。”老头道,“我记得,那一年适逢皇上寿诞要大庆,需要一家铺子做糖。谁能收了宫里的差事,就等于是御用的糖铺了,因此徐记和满记抢破了头。徐记的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竟然想出了这么个损Yin德的招来,将满记的糖糕里放上□□,发放给穷苦人家的小孩儿……梁家的娃娃拿着糖糕回家跟爹妈一起吃,结果一家人都死了。”
展昭和公孙愣在当场,觉得没法相信。
“我们这一趟大街上,死了好几个小孩儿呢。”老爷子摇头,“最后案子查清楚之后,皇上亲自判了徐记个满门抄斩。”
展昭皱眉……他好似在案卷中看到过,大宋朝并不重典刑,能判到满门抄斩的案子也是少之又少,的确有一家是姓徐的,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啊……
公孙也皱眉,“这事情我竟然没听过……”
“被毒死的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么,自然没人在意。”老头幽幽叹了口气,“不信若是毒死了哪家皇亲国戚,这案子估计就天下皆知了。这世上就是这么不公平,穷苦人家的孩子那么懂事,却遭遇横祸惨死。有些二世祖飞扬跋扈,却长命百岁享了一生的福。”
展昭和公孙也都觉得心头闷闷的,就问老头,梁婆婆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老头觉得好笑,“她家里人死了之后她就没正常过,她一辈子都没嫁人,深居简出很少跟我们说话,大概隔个两三个月才回来一趟,话又说回来,回来干嘛呢?家里又没有人。”
展昭和公孙谢过了那位老伯,还是决定进梁巧玉家看看。
公孙憋了一肚子气,毕竟是做爹的,想起来有人在糖糕里下毒就觉得简直十恶不赦,跟展昭一起走,嘴里边嘀咕,“太气人了!”
展昭将梁婆婆家的门锁撬开,无奈道,“那老头说得也有道理,有时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嘎吱”一声,大门打开。
家宅内很乱,院中种了豌豆,但是应该很久没人打理了,就跟野草一样疯长,一大半都已经枯死,门口的灯笼也破败,大门更是破破烂烂。
公孙叹气,“真是可怜的一家人。”
展昭打开门,进屋点上蜡烛,四外查看。
小屋不大,大人一间,孩子一间,后边是灶房什么的。
展昭和公孙分头找可能跟梁婆婆的死有关系的线索,免不得翻箱倒柜,两人尽量小心不要弄乱家里的东西……
翻了一通没找到什么,公孙往床沿上一坐,就感觉被褥下边似乎有东西。
将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