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点头,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
沈千帆领命,而后大声下令:“后退!”
Jing疲力竭的大楚海军终于有了片刻喘息,巨船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碾压而来,布满铁刺倒钩的天蚕丝网被撒入海中,用剧毒将一群又一群的海猴子斩杀一空。鱼尾族人站在船头,弯弓满月,闪着寒光的利箭在空中交织成网,穿透一颗又一颗心脏。
青虬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生擒,楚承亦被赵越斩杀。天色初才发亮,这场战事便已经接近尾声。
再看大明王的船队,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楚军大获全胜,东海一带自是欢欣鼓舞。这日下午,段白月敲敲门,道:“我进来了?”
楚渊道:“不准。”
段白月推开门走进去。
楚渊懒懒道:“你敢抗旨不遵。”
“听四喜说今日连午饭都没吃。”段白月坐在他对面,“仗都打完了,还在忙什么?”
“我想将云府重新建起来。”楚渊道。
段白月问:“给大明王?”
楚渊摇头:“大明王怕是不会回来了,在东海乐得逍遥,比在这大鲲城中要自在许多。只是二十年前父皇受小人蒙蔽铸成大错,二十年后我做不成别的,至少能将云府重建,改成善堂或是书院,让这一方百姓也有个念想。”
段白月点头:“你做决定,我替你去做便是。”
“顶多两个月,我便要班师回朝了。”楚渊道,“这场仗打得算是顺利,大军并无太多伤亡,用不了多久,就能再度开战,直攻南洋。”
段白月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所以又要与我分开一年?”
楚渊道:“一年而已。”
“一年还不够久。”段白月与他额头相抵,“三百多个日夜,就我一个人。”
楚渊笑笑:“出去走走?也在这屋子里闷了一天。”
段白月点头,刚与他一道站起来,四喜却在外头禀报,说是沈将军求见。
“皇上,西南王。”沈千帆身上有些沙土,估摸着是刚从海边大营赶回来,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
“可是出了什么事?”楚渊问。
“回皇上。”沈千帆道,“方才末将接到天鹰阁的传书,说厉鹊跑了。”
段白月皱眉。
楚渊道:“跑了?去了何处?”
“不知道,不过十有八九,怕是会去找先前骗他之人。”沈千帆道。
“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如何去找?”楚渊问。
“厉鹰也在头疼此事。”沈千帆道,“又不敢光明正大在全江湖找,也不知她到底跑去了何处,而且据说原先的夫家也在暗中追杀她。”
段白月不解:“追杀?”
“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渭河帮自然不会明着说。”沈千帆道,“可据说那渭河帮的少主被害,幕后主谋便是厉鹊。”
楚渊:“……”
段白月道:“所以朝廷要帮忙找人?”
“普通江湖事,朝廷自然不会插手。”楚渊道,“可当年厉鹊遇到的那个人,却极有可能是楚项。”
沈千帆道:“末将明白。”
“暗中搜寻便是。”楚渊道,“西南府也送封书信过去,既然当初是在大理遇到的,难保她不会再去大理找一次。”
段白月点头:“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瑶儿。”
西南府中,南摩邪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正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师父。”段瑶蹲在他身边,拱拱他,“还有没有黑豆蚕,再给我两条。”
南摩邪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拿去。”
段瑶嘿嘿笑:“多谢师父。”
“你说这仗都打赢了,西南府是不是就能办喜事了?”南摩邪问。
“东海是打赢了,可还有南海。”段瑶撇嘴,“而且就算是南海平定了,那也还有朝中一帮老臣。”听说喜欢动不动就跪在殿外,咣咣磕头磕出满脸血,一天不谏就浑身难受,比中蛊还吓人。
南摩邪唉唉叹气:“可别等我又入了土,小崽子才成亲。”
段瑶安慰地拍拍他,按照哥哥目前的进度,的确很有可能啊。
这日,大鲲城内欢声笑语,是百姓正在迎海神。楚渊微服出去逛了一圈,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卧房中却空无一人。
四喜贴心道:“西南王原本是在的,只是方才有人来找,所以回了隔壁。”
“谁来找他?”楚渊问。
四喜道:“看着像是江湖中人。”
楚渊点头,也未再多问。独自在卧房中看了一阵子书,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有人推门进来。
“谈完事了?”楚渊问。
“是飞鸾楼的楼主。”段白月坐在他身边,“刚走。”
“景流天?”楚渊道,“来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又是为了他那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