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得没边,如此有求必应,估摸着寻遍全天下也无第二人。只有四喜公公一边听,一边揣着手呵呵笑,皇上对温大人自然是宠的,可若说起宠得没边,那还得是西南王。
段瑶围着满满十车奇珍异宝转圈看,喜极而泣,擦口水。
嫂子是皇上,原来是这种感觉。
有钱!且有钱!
段白月道:“丢人现眼。”
段瑶问:“这算聘礼吗?”
段白月纠正:“嫁妆。”
“管是什么。”段瑶往小布兜里塞了把金子,“要回礼吗?”
自然要回。段白月亲自前往酒窖,挑了十坛最好的绯霞,快马加鞭送往王城。
段瑶瘪嘴:“回回都送这个?”一点都不阔气。
段白月拍拍他,随手拆开一封今日刚送来的书信——依旧是自家师父狂放不羁的草书,段瑶也凑过来费力辨认半天,才失望道:“师父又不回来了啊?”
“挺好。”段白月淡定折起信纸,“清净。”
海中孤山上,南摩邪全身shi漉漉的,脑袋还滴水,正在围着火堆撕扯鸡腿喝烧酒,突然就觉得鼻子痒痒,猝不及防狠狠打了一串喷嚏,将自己震得老眼昏花鼻子通红,于是不满吹了吹胡子。
逆徒!
王城里头,楚渊这日在处理完政务后,难得有空余时间,于是带着四喜前往御花园散心。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大院,门开着,院中老人们正在自己准备午饭,有说有笑,乐呵呵的,看着挺好。
“都是些老宫人。”四喜小声解释,“在此颐养天年。”
楚渊微微点头:“莫要打扰到他们。”
四喜称是,心里却有些不解,这院中有何景致可看,皇上怎得还不挪步了。
一名老人将米淘干净,而后便倒进锅里,加水添柴盖锅盖,最后拿着一把小蒲扇,坐在板凳上慢慢扇。
楚渊转身离开,慢悠悠地边走边想,洗米似乎也并不是很难。
“皇上。”沈千帆从对面树丛里钻出来。
楚渊失笑:“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回皇上,去林子里折了些花。”沈千帆道,“末将有一友人想要红昙,前阵子问过薛太医,他说尽管来这林子里挖便是。”
楚渊摸摸下巴:“友人。”
沈千帆正色道:“末将还有一事要奏。”
“慌什么,朕也没打算问‘友人’是谁。”楚渊拍拍他的肩膀,补一句,“况且不说也知道。”
“咳咳。”沈千帆道,“厉鹰写来了一封书信。”
“哦?”楚渊道,“关于厉鹊的下落?”
“正是。”沈千帆道,“据说是出了海,自关海城下南洋。”
楚渊皱眉:“南洋?”
“是南洋。”沈千帆道,“天鹰阁的人虽说中途跟丢了,不过大致方向应该不会错。”
楚渊摇头:“看样子厉鹊是打探到了些什么,如此都敢下南洋去找,胆子不小。”
“厉鹰也颇为头疼。”沈千帆道,“他一直便作风低调,也不知为何,居然会教出一个如此离经叛道的妹妹。”
“既然有了线索,天鹰阁可要派人去追?”楚渊问。
“这便是厉鹰写信前来的目的。”沈千帆道,“事关重大,还是要先奏请皇上才是。”
楚渊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沈千帆领命,转身出了御花园。
与此同时,西南府亦是收到了一封信函,是飞鸾楼主亲笔所书,也说厉鹊应当是出海去了南洋。
“何苦来着。”段瑶将信纸点燃,“骗子也要追。”
段白月道:“为了情之一字,这世间钻牛角尖的人多了去,你不懂。”
段瑶道:“我是不懂,也不想懂。”
“将来总要娶媳妇的。”段白月敲敲他的脑袋,“难不成想一辈子打光棍不成?”
“成亲有什么好。”段瑶道,“成天吵吵闹闹的,还多个人管我。”
段白月哑然失笑。
“不同你说这些,我去练功了。”段瑶转身往外走。
段白月拍桌而起,一掌向他脑顶劈去。
段瑶忙不迭闪开,怒道:“还是不是亲生哥哥了!”头也打!
金婶婶端着两碗面,还没进院子就见两人从围墙顶跃了出去,于是很头疼。这先前弟兄俩都吵着肚子饿,要吃牛rou要吃菜炒面,好不容易做好了面送来,怎么又去比武了。
后山练武场很空旷,裂云刀与玄冥寒铁都被插入地下,两人赤手空拳过了百余招,段瑶侧身与他的拳风擦过,在树梢间如同一只鸟雀,身姿轻快灵巧,像是能摘星揽月。
段白月带着他落到地上。
段瑶意犹未尽:“不练了?”
“这便是焚星局的全部招式?”段白月问。
“嗯。”段瑶道,“与师父教的功夫并不相冲,甚至还能相辅相成,我便继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