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也是叛军在四处为祸。”冯晨看出他的心事,一进驿馆便道,“最近这一个月,每逢半夜便会有人在街上又打又砸,甚至是四处乱扔轰天雷,没几天,便将城中的房屋毁了大半。”
“关海城内驻守着数万海军,对方来了多少人,十几万,还是几十万?!”楚渊语调里写满压抑的怒意。他先前的确曾接到过密函,说楚项派人在城中捣乱,却万没想到会如此满目疮痍。
“皇上息怒。”冯晨跪地,结结巴巴道,“对方,对方只有一人。”
楚渊怒极反笑:“多少?”
“虽只有一人,但却会飞天之术。”冯晨道,“我方布下重兵,用连发弓弩也未能将他射下。”
楚渊摇摇头:“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何时?”
冯晨道:“昨夜。“
温柳年在旁直皱眉,大军今日就会抵达关海城,对方却昨日还在捣乱,这可不单单是胆子大小的问题,而是故意挑衅了。
“去外头打听打听,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渊对身侧的温柳年道,“而后再来向朕禀告。”
“是。”温柳年应下来,带着赵越出了门。冯晨擦了把冷汗,又将其余军务一桩一桩上奏,倒都没什么大异常。
天黑之后,楚渊回到卧房,段白月还没回来。
四喜道:“回皇上,西南王下午一直在外头,方才回来了一阵子,便又走了。”
“去哪了。”楚渊坐在椅子上,盘算是先去吃些东西垫肚子,还是出去找他。
段白月伸手推开屋门,手里拎着几个油纸包。
四喜公公松了口气,赶忙退出替两人关上了门。
“晚饭又没吃,是不是?”段白月打开一个纸包,“去擦擦手,然后来吃饭。”
“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楚渊问,“怎么这么多,也吃不了。”
段白月刮刮他的鼻子:“我也没吃东西,一直在外头打听事情。”
楚渊擦干净手,坐在桌边道:“在打听什么事,那个飞天遁地的贼人?”
“这是其中一件事,还有一件,就是刺杀冯晨的人是谁。”段白月道,“按理来说不应该,知县只是一介文人,也不是什么经世之才,何必费尽周张要取他性命?”
“那打探到什么了吗?”楚渊拿着一根鸡爪子慢慢啃。
段白月摇头。
“百姓人人都说,冯知县为人忠厚老实,不应当结仇家,是不是?”楚渊问。
段白月道:“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任命的,我自然知道。”楚渊道,“这关海城不比其它地界,有数万南海水军驻扎,统帅卓云鹤性格强悍,若再配个一样牛脾气的地方官,只怕两人不出三天便会闹出矛盾。”
“所以你便找了个无功无过,又性格老实的冯晨?”段白月道,“这样就更说不过去了,杀他有何用?”
楚渊道:“给我心里添堵。”
段白月:“……”
“刺杀冯晨,炸毁这城中街道房屋,都是为了给我添堵,不然你以为是如何?”楚渊道,“我了解楚项,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段白月摇头:“看来我先前是高估他了。”
“那可未必。”楚渊握过他的手腕,低头咬了一口糍粑,“两军交战在即,他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捣乱,可见对南海兵防布控极有把握,指不定就在哪里挖着坑等我们。”
段白月道:“你说什么都有道理。”
“不是我有道理,而是事情本就如此。”楚渊道,“这天下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楚项。”
段白月又剥开一个粽子,浇上蜂蜜放在他面前:”若当真只是为了给你添堵,那等大军三日后集结完毕出海征战,这城内是不是就能消停下来?”
楚渊问:“你说呢,下一步要怎么做?”
段白月道:“不管他心中怎么想,白白欺负了百姓这么久,若一点公道都不往回讨,也说不过去。”
“能飞天之人。”楚渊问,“江湖上先前有过吗?”
“沈盟主是轻功高手,可即便是他,怕也不能平地跃起几十丈。”段白月道,“跳蚤虱子还差不多。”
楚渊皱眉放下勺子。
段白月心里叫苦:“你吃你的,我不胡乱举例了便是。”
“那这是怎么回事?”楚渊问,“真出了妖Jing不成。”
段白月道:“管他是人是鬼,抓来一看便知。”
“要怎么抓。”楚渊将剩下的粽子喂给他,“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现如今城中有你有我,还有千枫与赵大当家,除非是想自寻死路,否则谁还会主动再冒头。”
段白月道:“我有办法激他出来。”
“嗯?”楚渊丢下勺子,“什么办法,说说看。”
段白月将人抱到自己怀中,打算亲一下。
楚渊抿了抿嘴,油乎乎,方才啃鸡爪子啃的。
段白月觉得不大好下嘴,于是便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