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好生休养,某改日再来探望。”
沈白凤死死瞪着他的背影,宁楚仪啊宁楚仪,原来今日是来试探他来的。此人虽然表面和善陈雅,内里真是个谨慎细致的人。
宁楚仪出了沈府,先是交代了小六让他带人去顺着三个方向查探,第一,此人该曾去过红袖楼,去红袖楼找那假母鸨儿查探,筛选合适目标;第二,探查这匕首的由来;第三,去找Jing通医理之人,看看这匕首上的毒药是何物,有何由来,之后便买了酒饭,去武馆探望陈玄之。
然而到了之后,武馆大门紧闭,门外端正落了把锁,陈玄之想来不在武馆。
宁楚仪心道,陈玄之往日吃住皆在武馆,今日怎生这般反常,竟然不在?
邻居管家娘子听见敲门声出来,捏着嗓子叫道:“宁公人莫敲啦,陈家师傅说要去长安探访亲友,今日一早便出城去啦。”
宁楚仪一愣:“我师傅走了?”
“是呀,”管家娘子拉了拉袖口,拽的胸口衣襟更低些,露出一片滑腻皂白,“陈师傅还交代了,他不出半年便会回来,让宁公人莫要牵挂,若是有心,隔些时日来将武馆打扫一番,让他回来时有处落脚便可。武馆的钥匙被妾身放里屋了,宁公人跟我进来取吧。”
宁楚仪移开眼睛,脸上已经红成一片:“宁某有急事要办,立刻便要走,还麻烦娘子进屋去把钥匙拿出来吧。”
管家娘子无奈咬着帕子,脸上神色楚楚可怜:“只坐片刻也不成吗?”
宁楚仪更是尴尬,身子都侧了过去:“宁某赶时间,还请娘子快一点。”
“好吧。”管家娘子叹口气,扭着水蛇腰进去了。
宁楚仪打量武馆大门,犹豫了一下,纵身翻墙跃入院中。走过演武场,进入中房,屋内一片狼藉,衣柜柜门大开,榻上薄被放倒,被单凌乱,食案上的酒壶里还有半壶浊酒。陈玄之好酒如命,若是离去,又怎会留下这酒未喝,怎么看,他都是匆忙之间草草收拾一番就离去的。
不说他从来不曾听说师傅在长安尚有亲友在世,若真是前去探望亲友,又怎会如此匆忙?
“哎,宁公人,钥匙拿来了,你去了哪里?”管家娘子的叫声从前院传来,宁楚仪又匆忙环视一遍,未发现有何线索遗漏,于是从测院翻墙出去,绕到前门,去拿了钥匙。
又在坊间查探一天,晚上实在无所得,他也只好回家去。
进了家门,家中的血腥气淡了许多,倒是宁平举说话算话,晚饭准备的果然丰富,一道烤羊rou,烤得酥脆流油的羊rou上撒了香料,刚端上食案,诱人香气便直朝鼻子里钻,弄得宁楚仪腹中鸣唱,食指大动。另有一道煮秋葵,一道清蒸鹅rou,还有一碟茴香豆,宁平举还从酒窖抱出一坛清酒,拍去酒坛上封泥,对宁楚仪手语一番,满脸喜色。
“什么?今日接了个大单子,庆祝一番?”宁楚仪失笑,“什么单子让兄长这般高兴?”
“哦,是帮沈家二哥打一把横刀呀,还要装饰Jing美的。嘿,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宁楚仪摇头失笑,“沈家二哥是文人,他要的刀怕也只是悬在腰上充阔气的。兄长手艺Jing湛,拿来做这些,倒是有些糟蹋了。”
酒足饭饱之后,宁楚仪一时睡不着,正翘着腿躺在榻上理清思绪,忽然窗棂上有人用石子敲击,怕是窗外有人叫唤。
他推开窗棂,却见子硕坐在墙头上,手里捏着石子正欲砸来,见他开了窗,一双绿眸顿时弯了起来。
宁楚仪心中也是欢喜,当下钻出窗户跃上墙头,在子硕身边坐下。
“子硕兄唤我何意?”
子硕抬手指指天上明月。
宁楚仪按捺心中欢喜,低声道:“子硕兄邀我赏月?”
子硕含笑点头,伸手牵过他的手掌,手指在他掌心写道:可否?
宁楚仪点头,掌心一阵酥/麻,心口也如小鹿乱闯,一时耳酣面热,后心都微微发出汗来。
清风拂面,明月照人。两人并肩坐于墙头,平静无言。宁楚仪一时兴起调皮心思,伸出手掌,就着月光开始玩起影子。
他双手灵活,一会儿将影子变成个兔子头,一会儿变成个土狗,又一会儿变成两个人,如在山间对话一般。
地上,只有宁楚仪的影子在灵活变换,子硕的影子极淡,如轻烟如纱笼,若有若无。
子硕眼神深邃,看着宁楚仪自得其乐,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
良久,宁楚仪玩得没意思了,方停手,转脸对子硕一笑:“宁某幼稚,让子硕兄见笑了。”
子硕犹疑了一下,牵过他的手写道:你不怕我?
宁楚仪静默一下,低声说道:“子硕兄是说影子吗?”
子硕点头。
宁楚仪微笑:“宁某一开始也受了番惊吓,只是之后便想通了。其实子硕曾多次出现在我身边,只是宁某天生胆小,不敢随意攀谈。宁某不瞎,子硕分明有一身高明的功夫,虽从未显摆,但也不曾对宁某隐瞒过。若是子硕想害我,机会那么多,又何必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