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得厉害,像是心口那被一只无名大手紧紧握住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是怎么了?这是谁的痛?难道这是子硕的痛?
子硕心里有痛?
可能吗?他向来是如此温柔,虽然相貌狂野,性情却是稳重可靠。他从未想过,子硕的心事有多深……
他们二人如今早已是两情相应,子硕却又为何向来只是勾他,却绝不碰他?除了他化为人形那晚以及之后的一个吻……
难道,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吗?子硕对他,难道不是……
他忽然一阵心慌,子硕看他的眼神是如此坚定,他从未怀疑过他深层的心思,今日却是前所未有的令他生疑起来。这些天,子硕为什么不碰他?为什么?
越是想,他越是不安,直至有些心急火燎,竟是坐立不住。
滴答,滴答……又是一阵热意涌上鼻腔,他低头一看,暗青砖面上,几滴鲜红泼染,那是他自己的血。
怎的又流血了?看着地上的艳红,他目中涌起层层猩红。
子硕怀抱琵琶,倚墙而坐。明月当空,皎皎月光将他包围。
“琵琶声声,我心;明月皎皎,我思。多年未听顾郎的明月思,今日回顾,感慨万千。”华容坐在墙头,抚掌叹道,“顾郎这是有心事?”
子硕懒懒迎视她,眼神既妖且魅:“你想来打探什么?”
华容掩嘴一笑:“难道妾身与你说话,一定带着目的吗?”
子硕挑眉慵懒一笑:“是,或不是,你知,我知。”
华容幽幽叹气:“我若说只是关心你,你定然不信。”
子硕深深凝望她,未置可否。他转过头仰望天上皎月,道:“若是你也曾被人抛弃,无法见他,思之如狂,却天上地下寻不到他,只能在与他相识的旧城中对着月亮拨弄这几根弦,你也能弹出这般曲调。”
华容笑道:“顾郎说的是二郎的前世?我还道你与他前世心意相通,并无怨愤。”
“呵呵。”子硕低眉一笑,“他明明允了我三世盟约,却是毫无征兆,转身便是魂飞魄散,入了这轮回,叫我如何不生怨愤?”他深眸流转,“我找了他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他,他如今竟是将我忘了个彻底……”
华容皱起眉头:“顾郎这个借口,我却是不信的。”
“你不过是怀疑,我有那么多机会将楚仪纳入囊中,却一直按捺不动,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我告知了你原因,你却又不愿信我。华容,你这般将楚仪放在心上,我又是欣慰,却又觉得好笑。你有心思Cao心楚仪,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心思被说破,华容倒也不恼,只是将散发挂到耳后,柔柔一笑,道:“我有何事可牵挂?今生今世,我只在乎二郎一人,与他无关的,都不叫烦恼。”
子硕盯着她,只是颇怀深意笑笑,并未多言。
“算了,夜也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等这几日平举处理好家产,我们便可以举家迁走,重新开始。留着点Jing力应付路上的情况吧。”子硕站起身,甩了甩袖子,拂去身上尘埃,“还有,这几日你与平举多留心一点,我总觉得,这几日会有大事发生。至于沈白凤戏弄楚仪之事,你无须瞒我。这等红尘俗人,楚仪足以应付,何须我去恼恨?楚仪不恼,我又怎会将他放在心上。”他笑了笑,不看华容略有些尴尬的脸色,转身离去。
夜半之时,他又回到宁楚仪卧房,坐在塌边打量他祥适的睡颜,他不由叹气。纵是心底有怨,如今能见到他,便是心满意足,如何真的恨得起来!他伸手抚弄宁楚仪淡色双唇,宁楚仪受了惊扰,睁开眼睛,疲倦叫了一声:“子硕?”
子硕甩掉双履,爬上榻去,展开臂膀将他拢入怀中,道:“吵醒你了?”
宁楚仪静默片刻:“倒也并非是你吵醒,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
子硕眸子垂下,手指刮他的脸颊:“什么噩梦?”
宁楚仪并未像平日般脸红躲避,声音倦然道:“乱七八糟,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梦,总之不甚愉快。”
子硕将他圈紧:“梦都是假的,深更半夜的,胡思乱想些什么?有我这狐王在,难道你有何畏惧不成?”
宁楚仪感受他强有力的臂膀,感觉到心安。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子硕身上的甜腻冷香,难得主动也伸手圈住了他。
子硕说的没错,是他想太多,怎么可能有梦里的那种事情发生?
梦里,他与某人商议一件事,他不记得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只记得自己纠结,痛苦。
“我若这样做了,他又该如何?”
“他是你的心魔,斩断他!不然,难道你要堕天?”对面那人冷冷道。
“便是堕天又如何?我与他早已约定三生。”
“自欺欺人!”那人冷笑,“你若堕入魔道,别说是轮回转世,立刻便会有人叫你魂飞魄散。”
“吾乃神族,这人间,谁有这能耐约束我?”他狂傲甩袖,“你不懂!”
“我无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