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有些不太一样,问道:“为何要步行山上。”
临渊并未抬头,默然看着脚下,一步一步上山,道:“想同你多待一会。”
陈yin不解,却还是笑道:“日后待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何必拘于此刻”,而后他笑容更深,“你可是还在为方才的事恼我?”
临渊停步,转身望着陈yin,一字一句地深情说道:“怎舍得恼你。”
第25章 流离(四)
陈yin笑而不语地看了临渊良久,而后又被临渊牵着,继续往山上走去。
走了些许路,陈yin突地爽声笑了起来。
临渊转眼看他,眼神中在询问陈yin为何发笑。
陈yin侧眸看着临渊,道:“若是伽南知道,我把他最得意的弟子拐走了,会不会气得自己又跑回来,到我面前质问我?”
临渊平静道:“应是不会去质问你。”
陈yin:“为何?”
临渊:“并非是你拐走了我。”这话的意思,是说实为临渊拐走了陈yin。
临渊一脸的端庄,实在不像是说出这样打趣的话,所以着实令人捧腹。陈yin不禁笑道:“你这诚实的模样倒是喜人的紧。”
临渊浅淡地答道:“嗯。”
又“嗯”,陈yin看着临渊的乖样,轻笑一声,还真是呆啊……
不过现在陈yin有些庆幸的是,幸好遇见了他。
半晌后,二人渐渐走到了山顶,从高处望下去,皆是浓郁的雾气,并不能看得见村庄与人烟。陈yin与临渊并肩而立,看着山下,开口道:“白二,你我一路行来,竟未见得人影,是否有些奇怪?”
临渊向前走着,松开了原本紧握陈yin的手,站在几步之外,没有应声。陈yin又喊了一声:“白二?”
此时山上起了阵风,吹得二人的衣袍展起,在风中振振而响。临渊负着手,顺着风声,淡然道:“陈yin。”
陈yin闻声看去,临渊站在他前面,他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陌然。突然之间,陈yin觉得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孤单的。“嗯。怎么?”
“我想同你讲些事。”临渊未曾动身,就站在距离陈yin的不远处,顺风出声。
陈yin见临渊不动,他也未动,道:“好。你讲。”
临渊道:“我五千岁开始跟在先祖身边修习,七千岁就登位为神座。先祖时常与我讲,我年岁甚小,等着看我出错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我得做一位好神座,做给上境看,做给族人看,也做给苍生看。自此,我所剩的年岁中,就剩下两件事。首者,要为人冷断,如此,仇者不敢妄动。再者,要心怀苍生,如此,善者感念。”
陈yin望着临渊,他独身站在风口之中,多少有些缥缈洒逸。可是如今那背影,却有着些许落寞,些许孤寂,些许苍凉……
临渊:“所以,终归,此生是为苍生而活,我之所得所失,皆不再重要。可是……”临渊此时缓缓转身,眼神中有些离决之感,“可是你,不在我的所得,亦不在所失。”
陈yin握着念珠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睫毛也跟着颤了几颤。
过了良久良久,临渊看着陈yin的眼神不再光亮,他慢慢抬起左手,将手心压向地面,顿时,他们二人所站的方圆几百里内皆是闪烁的金光。
这庞大的阵图,繁琐的阵法,不必想自是琉璃阵。
临渊站在金光之中,敛着睫毛,声音有些嘶哑,道:“其实,我知晓何为离火之体。”
陈yin觉得临渊身后的金光耀眼极了,刺得他有些痛。
临渊极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向陈yin,隐忍着说道:“……是你。”
陈yin怔住。
原来……如此……
陈yin看着临渊,眼神中的悦色逐渐冷却,后来慢慢转为死寂。
他低头轻笑一声,将念珠化为木扇,握着扇柄,走向临渊,将木扇抵在临渊的下颌,凑近,盯着临渊的眸子,眼中带着狠意而嘴角却勾着魅异,道:“所以,方才的种种皆是你为了将本君诓至此处而用的伎俩?”
临渊声音颤道:“不是的,我是真的……”
“心仪本君?”陈yin冷冷打断临渊的话,眼神中带着鄙夷的笑意。
半晌后,陈yin的笑意渐褪,“神座,莫再欺人欺己了,你与我,说得再多,也不过一场孽缘罢了。”
陈yin的脸上再也瞧不见一丝的笑意,他明明站在临渊身边,但却觉得与那人已是前生今世般遥远了。
临渊缓缓向陈yin伸出手,却被陈yin的一个扇光扇回,手腕之处,顿时见了血迹。
陈yin冷然道:“神座以为,同样的蠢事,本君会做第二遍吗?”但是当陈yin看见临渊臂腕上的血迹,眼神抽动了一下,当初,他也是如此割腕为自己解毒,可如今,皆是枉然了。
陈yin沉首暗自苦笑一声,不知是说与临渊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一个魔君如何比得过苍生呢……”
临渊痛苦地说道:“陈yin,我对你,从未假意。”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