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卷进了怀里。陶承柏先把郑陆从上倒下极快的扫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来,入目就是一片一片的血。一抬胳膊,陶承柏将自己的T恤扒了下来,手几不可见地细细地抖着,小心地堵住了郑陆的鼻子。郑陆就着陶承柏的手劲微微扬起了头,抬手一指已经走到车门边正往下撸瓜子皮的阮小二,轻描淡写地说了俩鼻音很重的字:“揍他!.”
阮小二接收到陶承柏射过来的目光,忽然就一阵心慌害怕了,这人赤着上半身,胳膊和腹部上的肌rou壁垒分明,皮肤上的汗珠子在烈日底下反射着细碎的白光,眼神更像是寒潭里的一点冰。怎么看怎么不像善茬。
陶承柏窜起身抬腿就是一脚,他人高腿长,人没到跟前,拳脚已经到了身上,直接踢在阮小二的迎面骨上,太狠了,阮小二哎呦大叫一声,没站住,直接往后坐下去。陶承柏弯腰攥住了他左脚脖子,又一把抓住了他还想蹬自己门面的右脚,将人一把从车里拖了出来,手上运足了力气,扔口袋一样直接把人扔出了几米远。
陈卫国此时从车上跳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扑上来。两个人是差不多的个头,按理说陈卫国肯定比阮小二能打,可是陶承柏此时心里怒气喷涌,又惦记郑陆的伤,哪有功夫跟他细嚼慢咽,陶承柏估摸着两人的距离,忽然跳起来使足了八分力气摆了一个旋风式后踢,对方脸脖子是着力点,一下便被扫倒了。
陶承柏一步上前,将人踢翻过来,举起拳头对着鼻子补了一拳,顿时打出了陈卫国的叫声和滔滔的鼻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陶承柏对于围观的人视而不见,又一阵风一样刮到郑陆身边,弯下腰手往郑陆腿弯里一插就将人抱了起来。
“疼不疼?咱们这就上医院。”陶承柏佝偻着腰贴上了郑陆的额头,声音轻的又像哄孩子似的。疼不疼?肯定疼。郑陆从小就怕疼怕热,现在满头满脑袋的大汗不说,还有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全是鼻血。陶承柏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翻腾,一边疾走一边连连地深呼吸。
郑陆一手用T恤堵着鼻孔,一手搂着陶承柏的脖子。肠子疼,鼻子疼,脚踝疼,可他还是回答不疼,他靠在陶承柏怀里,从现在这个角度看,陶承柏眼里像盛满了水,眼睫毛也chao了,他怕自己再喊疼,陶承柏眼里的水就要直接落下来了。落到身上,恐怕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要打chao了。
陶承柏又为自己跟人打架了。而且快要疼得哭了,这倒是头一回。
陶承柏把郑陆放进车里。郑陆苦着脸,上衣被陶承柏掀开,腹部已经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颜色。是个青青紫紫互相交错的模样,和旁边的细白的皮肤相比较,一时要刺痛了人眼。
陶承柏蹲在地上,把脸埋进郑陆的短裤里,最后在上面留下了两个chao楞楞的雨点子。
阮小二比较倒霉。因为被陶承柏甩出来的时候离大门比较近,阮小二很冤,郑陆肚子上的伤根本不是他打的。他忍着手疼刚爬起来还没歇过气来,就被去而复返的陶承柏补了几拳,全在腹部,是个肠穿肚烂的疼法。
☆、10 第十章
县人民医院骨科。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看起来经验丰富可以让人放心诊治的胖大夫,正攥着拳头伸出两根食指练二指禅一样敲着键盘在电脑上打缴费单。医生说崴了脚,没有大问题,二十四小时内冷敷以后应该就能消肿,再配合喷一些消炎的云南白药就可以了。可是陶承柏看着郑陆已经肿成一个发面团子的脚踝,不放心地非要拍个片子。上赶子往医院里送钱的,医生自是求之不得。脚踝,鼻骨,胸腔,一口气都给开了单子。
郑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右脚翘在一张方凳子上。膝盖上的泥灰还没来及拍掉,两条腿各有几处蹭破了的地方,伤处都翘着一层打了卷的油皮,露出里面粉色的嫩rou,配上他此刻的脏脸脏衣服,看起来正是个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郑陆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看,专心致志地忍着里面一抽一抽的疼痛。忽然一只手落到了自己头顶心上。郑陆用眼角睃了陶承柏一眼,头没动,只是看了他站在跟前的两条长腿。在车上郑陆就已经回过味来了,他和陶承柏还置着气呢,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和好。因为这次和好的意义可是大不相同的。
郑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轻轻往边上一摆,是个软绵绵的拒绝。陶承柏的手顺势滑到他肩膀上,按住,用了力气。可惜这次郑陆身子并不想动弹,随便他按。
“哪!去下面交钱,到五楼拍片子。”医生把单子递给陶承柏,眼镜滑到了鼻尖,目光从眼镜上方射出来:“这两天多躺一躺,好透了再走路。”
“谢谢医生。”陶承柏接了单子,弯腰想把郑陆抱起来。郑陆已经先一步扶着桌子站起来了,两个大小伙子,抱来抱去的还是公主抱,实在是怪臊得慌的,他情愿单腿跳着走。不过他显然忘了自己鼻子上的伤了,他跳一下,鼻子就疼一下,一跳一个准。只跳了两下郑陆就不敢动了,也不抬头,自动把扶着陶承柏胳膊的手向上绕到他脖子上,微微用力勾住。陶承柏也不用人请,一弯腰毫不费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