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一战,他投注了太多的感情在我们身上了。”
“那也是因为喜爱才能投注,连老太太也是。我本来是昨天上午要走了的,结果刚收拾好行李就被老太太拦住了,她给搬出了‘三不孝’,一条条给我详细举例,没办法,又得拖个两三天。”老三的表情很无奈,但语气里对老太太的纵容和爱却是不容忽视的。
安乐忍俊不禁。老太太真是给逼急了,居然把三不孝这玩意儿都给搬出来了。
“我到你这年纪的时候一定还没成家。”安乐吁了一气,下巴顶在曲起的双膝上,“年纪轻轻的哪肯轻易的柴米油盐烦心,老太太其实也知道,她只是不死心想让你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父母的那点小心思差不多都一样。”
“你还真把她看透了,”老三轻笑,摇着膝上的安宁玩,“太老成了不好,该有的少年冲动被压着,影响身心健康。”
“你哪儿见我老成了?”安乐瞪眼,心里颇无奈。
“呵呵,听叔叔的话没错的,小安乐。”
“诶,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个问题安乐和小六他们讨论很久了,也曾问过老头,但老头也说不清楚。他曾暗地里想过他的职业,比如外企白领、单位员工等,每想一个否决一个,因为一想到老三的行事作风便觉得那些工作跟他不符。“老师说你是学经济的。”
“经济……”老三念了一遍这个词,脸上浮出古怪的笑意,点头:“嗯,经济不错。如果你到燕城上大学,我就让你看看我做什么。”
安乐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傲气从眼眸中透出来,清然道:“我会去燕城上大学,到时候你可别飘到其他地方去。”
“那哥哥带我一起去么?”一直听他俩说话的安宁突然转头问安乐。
又来了。每一说到“离开”这话题,他便开始不安。“娃娃不喜欢跟爸爸在一起么?”安乐把他抱起来,笑问。
“喜欢。但是更喜欢和哥哥在一起。”安宁肃然着小脸道,“哥哥不是说过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娃娃么?”
反问的语气中有丝若隐若现的受伤气息,安乐沉默了片刻,道:“好啊,娃娃想去那就跟着去。”先这么安慰他吧。
“哥哥,你会骗我么?”
这孩子的嗅觉非常敏锐也很敏感,一星半点的动摇或迟疑都能让他捕捉到。安乐毫不迟疑答:“不会。”
老三将兄弟俩之间的细微波动纳入眼中,想了想,道:“安乐,若你真到那边上学,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或许我可以帮帮你。”顿了顿,他微仰起头迎向朝阳,半阖着眼淡淡补充:“我指的是比较麻烦的事,小事情我可没功夫理你。”
“麻烦的事……是指多麻烦?”安乐咀嚼他话里的意思。
“比如以你的能力无法解决的事。”老三意有所指的睨了一旁的安宁一眼。
安乐了然,欣喜之余不免又疑惑:老三在异地举目无亲一个人生活,哪儿来的关系来解决这种“不算大事的事”?
“情动于中而形于外,这才像个少年么!”老三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别吃惊,是我认识你很多年了,从你进南中开始,老头便开始时不时的提及你,越往后越频繁。后来老头子带你们班后,更是把你们几个挂在嘴边,不听都不行。他这么喜欢你,时间久了我也会爱屋及乌的知道吧。”
听你扯呢!安乐撇嘴,余眼摄入他神采飞扬的表情,心微微动了一下,暗想这人真的很吸引人的目光,若是女孩儿跟他这般坐着聊一聊,估计就爱上他了吧。
拾荒 act 26 :偶遇
傍晚,安乐端坐在桌前认真写习题,写着写着钢笔忽然就划拉不出字来了,郁结了半晌才想到房里窗台上似乎有一瓶陈年碳素墨水,赶紧回房拿出来,盯着半腐shi的纸盒迟疑再三后才慢腾腾的开瓶吸,哪知刚一吸笔端便堵住了,带起一团黑东西,仔细一看,原是墨水搁置太久,凝结变质了。
“啪”,将瓶子整个丢进垃圾桶,把钢笔洗净后便到巷口不远处的小文具店买墨水,顺便再买些本子给安宁写字。
挑选了几本方格本和绘画本,结完帐刚拉开玻璃门,见眼前一片迷蒙透明的丝帘——下雨了。安乐站在门口暗恼,早知这天很Yin沉,但怎么也没料到才出来不到二十来分钟它就下雨了,雨势这么大,根本不可能跑回家。
等了十分钟左右,雨势并没有转小的迹象,天色开始乌压压的罩下来,安乐心里越来越烦躁,眼见地上汪汪一片雨水,愈发惦记家里干燥的地面。一阵风吹过,雨滴飞溅到他身上,他赶紧把本子放置胸口,转过身面朝墙壁。
灰白的腻子墙面有些黑黄污渍,该是被人随手蹭下的,近看着有点恶心,他把视线转向墙角,见两排蚂蚁整齐划一的在裂缝口穿进穿出,有些还抬着面包渣之类的东西。他想起另一种爱背东西的小虫,叫作蝜蝂。
柳宗元的一则寓言里说:蝜蝂者,善负小虫也。行遇物,辄持取,卬起首负之。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其背甚涩,物积因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