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过着布衣粝食的小日子。
“哥哥,我想睡觉。”安宁边说边踢掉鞋子爬上床。
长时间的坐车真的很容易使人困倦,不管昨晚两人睡得多早、睡眠时间多充足,此时,“床”这么个大的诱惑就摆身边,谁也抗拒不了,也需要抗拒。所以,安乐把包放好,也上床睡觉。
傍晚太阳落山时,兄弟俩才起床,简单梳洗过后便到巷口一间简陋的快餐店解决了晚饭,而后见时间还早,便又到附近大街上逛逛,见摆夜摊的小贩们都出来了,空地上整整齐齐一排排摆着各类小物品,有女孩儿喜欢的发饰、藏饰、可爱的小钱包、钥匙扣等,两人兴味盎然的挑漂亮的起来瞧,不顾小摊主不耐烦的眼光。
逛到七点半,回旅馆洗澡准备休息了。
安宁趴在床上翻着他的课本,一会儿又拿出纸笔抄写昨天安乐教的文章;安乐两手抱在脑后横在床上,努力把漫天飘飞的纷乱思绪理清:
这城市不比他的家乡大,在这儿落角似乎没多大意义,还不如去燕城,那座城市是他以前对未来规划时必不可少的地方,是他走出南中、走出家乡后打算扎根的地方,是他恣意飞腾的地方,是他要实现目标、改变生活的地方。虽然现在规划的前提条件已经暂时无效了,但去到那儿后或许可以还能重新开始……
其实,安乐相信原习礼即使真已经把他和家乡亲友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也不太可能到这份上了还把他这么个小人物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在乎亲友们,不会任意妄为置他们于不顾,他现在做的,就是捏了几张命牌让自己乖乖的按他的意思流放。只是,他连个报安电话都不敢打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怕他们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原习礼不是他们能抗衡的,那不如先这样吧,有云杉颜在,小六和陆晓不会怎样的,等到新生开学后,他再想办法找他们吧。
走吧!反正都是一样的陌生,在哪儿都一样,我会努力好好活着的!安乐自我安慰自我鼓励一番,盘算着明天一早便去火车站问问票况,如果能搭当天的车最好不过,若不能,就再在这城市里多呆一两天。
“娃娃,明天咱们可能去别的城市,你怕么?”安乐捋起他后脑勺一缕毛发,轻扯着。
“不怕!”安宁依然埋头写字。
“真坚强啊!”安乐笑着亲了他一记,把本子收起,“不写了,快睡觉,明天一早去买票。”
“好。”
熄灭后又窃窃私语几句,安乐渐渐沉入睡梦中。他见自己出现在一片灰雾中,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他转身找安宁,可这孩子不见了,他很着急,冷汗都浸透了衫背,shi漉漉黏在身上像蛇一样凉腻,让人作呕的难受。往前急踏了几步,居然有明媚的阳光拂照身上,眼前也出现了一片蒲公英花海,一阵风吹来,枝头上的花全飘飞起来,那丝丝缕缕的白色花絮漫天飞舞。
真美啊!像一个个小天使的化身,洁白的,梦幻的,纯美的……他着迷的望着,花絮越飞越高,逐渐融化在阳光里,忽然,脚边一棵蒲公英树悠然问他:少年,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什么?他迷茫了,想了想,他说:我在找一个叫安宁的孩子,他跟我走散了;在找叫陆晓和小六的朋友,我们失去了联系;在找一个叫萧香的温润男人,他消失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如那蒲公英花一样追随太阳而去了;还在找一个叫佟彦懿的老头,他是我敬爱的老师,他病了,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还在找我爸,噢不,他去陪我妈了,相依相伴很幸福;那么,我还在找……
请让我再想想,嗯,我还在找一朵如沐春风的牡丹,我想若是他能再让我笑一笑,我会觉得生活其实还是多姿多彩的。
蒲公英发出苍老的笑声,他说:少年,你真贪心,你什么都没有,却想把所有都抓在掌心,不行的,上天不允许,那么,我只帮你找回那个孩子吧。
他黯然答谢了它,然后看见它的枝头上又开出一朵蒲公英花,毛茸茸的花芯开了,他那孩子正带着可爱的睡颜躺在里面。他笑了,至少这是他能抓得住的,以后要牢牢牵他的手,不能再让他走丢了。
……
安乐一睁开眼便见安宁瞪着他,还鼓着小脸说:“哥哥,你昨天上抓着我好疼呢,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推也推不醒,你看——”举起细小的手腕,“都青了!”
呆愣了片刻,安乐尴尬的笑了笑,提起来帮他揉。“还疼么?昨晚上梦见你走散了,吓得我四处找,然后蒲公英爷爷就把你送出来了,我怕你再走丢,所以才紧抓住你不放呀。”
“嘿……”安宁咧开小嘴笑,“不疼了,我不会走丢的,你放心吧。”
“乖极了!”凑过去亲一下,“起来吧,咱们要趁早离开。”
梳洗过后把东西收拾好,跟老板道别,老板抓住他谆谆教诲,无非是没有大人在身边的两个孩子,到车站这种人多扒手更多的地方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行李、贵重物品一定要贴身收着、上厕所请人帮看行李之类的话。
安乐笑盈盈点头言是。
在巷口搭了公车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