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的拿毛巾搓了搓,拧开花洒快速把泡沫冲掉,穿好衣服后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动作轻柔的上床把小家伙搂进怀里,闭上眼,脑子却控制不住的一再回放今晚所发生的种种。
“童工”事件只维持了十来分钟便宣告结束了,所有人一直避开这话题天南北的聊,话题无不是时尚、娱乐、八卦、情感及商业等,这些人虽都家底殷实,却并非虚有其表的二世祖,他们有品位、有格调、有修养、有学识,即使只是随便聊聊,也让他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且很多都是他不懂也没接触过的新鲜事物。
而白瑾一直到他随牡丹离开时也未曾表示是否还施舍这份工作与他,虽然在车上时,宁珂不以为意的叫他放一百个新,有他们在白瑾是不会怎么样他的。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还是忍不住瞎想,他吃不准现在那些人对他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心里厌恶却因牡丹三人的面子而忍着没表露出来?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烦恼哗哗啵啵疯长,山东大刀也斩不断其源头。不想,这以后的生活必定混沌无比;想,又似自寻烦恼,毕竟这些事不是想多了就能解决得了。这就是小人物的黯然人生,高居上层建筑的大人物们高兴时赏口饭吃,不高兴时你求爷爷告nainai跪着叫他大爷也没用。
人是一切事的尺度,是存在者之存在、不存在者之不存在的尺度。而他,就是白瑾那不存在的尺度——至少现在还是。
前年过年在老头家吃饭时,老太太提到某同事的儿子频频跳槽的事,老头当时这么告诫他们:人初做事,如鸡伏卵,不舍而生气渐充;如燕营巢,不息而结构渐牢;如滋培之木,不见其长,有时而大;如有本之泉,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手四海。
他把这话牢记于心,所以上班近两个月,他自认为无论是态度、责任感还是能力都能让上头无法挑剔,这不仅是他本身具有的优势,更是毅力坚持的结果。可这些对于上位者来说,又多重要?他随时随地就可以Jing心培养起一个可能比他更好的人,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不会欺骗他……
脑子有些乱,安乐把脸埋进散发淡淡消毒水味的枕头里,放空脑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隔天中午十一点半,林末提这个三层大保温瓶和水果到病房,说饭菜是特地回家让小保姆做的,都是家美味的家常小菜。安乐本也是正打算去买外卖的,现在正好,林医生居然专门送吃了的,当下便把小桌架上床,三人一同分食。
安宁进来吃的都是些高蛋白的食物,有些食欲不振,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不动筷了,只让安乐洗一个硕大黑色的果子给他。
“这就是那舶来果?”
“美利坚共和国某地出品,好像是叫做巨王李,味美rou鲜,极品。”
“这让我联想到武侠里的某种据说一粒便能增半甲子功力的仙果,”安乐揶揄,利落的把桌子的狼藉收起,“吃这个又有什么特别的益处?”
“补充维生素aBCDEFG啊,物以稀为贵,难得有人亲自带回来,不要白不要。”林末吃饱喝足了,四体不勤的横在椅上。
把保温瓶洗净放置桌上,安乐坐在床边,笑盈盈望着林末。这男人如今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了,斯文的表相没变,可骨子里的率性粗鲁却是显山露水,偶尔还会妖媚造作、惺惺作态、装神弄鬼……总之是千姿百态得让人大开眼界,他的口头禅是:在医院呆久了也很无聊啊——意思是因为无聊,所以不得不拿自己玩乐。
“昨晚你几点钟回来的?”林末不经意问。
安乐愣了一下,回:“就从厢房里出来后直接回来了。怎么了?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林末撇嘴:“能有什么事,一群无所事事心灵空虚生活平顺的人居在一块儿,除了胡天胡地地扯谈八卦还能有什么?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人,即使好奇你和三少的关系,实际上也是会袖手旁观看戏而已。”
“……我和他什么关系?”安乐脸都泛绿了,他非常不喜欢这个暧昧的说法,尤其这还是只见过他们俩正式碰过一次面的人士轻易下的结论。
“朋友啊。”林末无邪的巴眨着眼扮可爱。
“不是什么朋友,顶多只是点头之交吧,没见他们之前,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这里的人。”安乐淡淡解释,遂又好奇:“为什么你们都叫他三少?感觉像手下对主人的尊称,明明你们都比他大。”
“那个啊——”拖着长达十几秒的尾音,林末才慢腾腾道:“打从他一出生大家就都这么叫他,习惯了,算是一种昵称吧,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安乐点点头,不再追根问底,虽然他觉得林末的解释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但,具体如何却跟他没有多少相干,就当是昵称好了。
两人转移话题闲扯着,十二点过半时,宁珂来了,笑容可掬的把一只比安宁还高出一个头的超大灰熊放到他枕边,两只手好奇的在他身上捏来摸去,乍乍称奇,为孩子柔软滑腻的皮肤感叹,又为孩子小小脆弱的身骨疑惑,就跟从没见过没摸过孩子的非地球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