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了你,连累了你妈妈。
夏紫伊在她面前,第一次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已经,没有资格了。
她明明记得,莫离抱着她离开了。
那天,所有人脸上都弥漫着悲伤。
爸爸走了,你不要哭泣,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陪着妈妈,不要让她感觉到寂寞,下辈子,爸爸一定不会再这么糊涂。
但是,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见妈妈这么难过!
沈春兰睡了,依然服用了安眠药。
……
“爸爸说,妈妈需要安慰,让我留下来了。爸爸说,外公去了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每个人以后都会去的,所以妈妈不要难过,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看到外公的。”言小莫幼嫩的声音认真的说着。
“节哀。”言箔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眸深处,隐藏着他深深的担忧。
推着他来的人是夏紫伊。
乔漫躺在床上,打开萧何离开时给她的那一封信。
现在的他,只能站在角落看着她,看着她难过,看着她心伤,他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乔漫抬头,顺势看到了不远处打着黑色雨伞的莫离。太远,她看不清楚他,看到不到他的神色,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大方的把言小莫留下来,无论如何,此刻的她很感激。
因为,有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温柔的牵起他的手,一起离开。
但当年,我意气风发,对于市长的位置一意孤行,非要不可,于是便起了害他的毒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乔漫和沈春兰还站在雨中送别。
这件事情,你母亲也知道。
爱你的,爸爸留!”
萧何开车送她们回家。
她垂眸,“小莫,冷不冷?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
乔漫只是一一谢过,脸上惨白,却不带任何神色。
当时,我并没有受贿。
他选择了站在远处看着她,他还有什么立场去安慰她。
来送葬的人很多,s市许多达官贵人,亲朋好友,以及莫离一家,连准备消失在乔漫视线中的言箔也来了。
乔漫看着夏紫伊推着言箔离开,在雨中,他们的身影变得异常模糊,
“漫漫。”不知道什么时候,言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可是他却有足够让我退出选举的伪据。
他已是别人的男人了!
她,很不幸福。
所以,她应该能够理解,为何我会选择这条路。
她难受的把自己圈在被子里,温暖的棉絮却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可能就已经离开了你的身边。
她张了张嘴。
他走了。
贪污的事情,那是爸爸一时的失误,但是……杀人,那是爸爸一辈子的最不能容忍自己犯过的错误。
她颤抖着看着里面的白纸黑字。
对不起,爸爸最终还是坚持不到最后。
这些都是爸爸叫她的,爸爸说,这样说,妈妈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乔漫转头,木讷的看着他。
其实,爸爸从进监狱那一刻开始,就有了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在你们眼中,或许觉得爸爸这样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可,这是爸爸唯一觉得可以赎罪的方式。
漫漫,这是爸爸做得最最错误的事情,每到半夜醒来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一辈子,还不如早早结束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
“漫漫。
就算后来查出我并没有贪赃枉法,但这绝对会成为政治生涯的一个黑点,绝对不会再有选举的名额。
言箔想要再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在爸爸选举市长时,曾经有一位非常强烈的竞争对手,在这之前,我和他关系良好,因为这个位置闹僵。有一天他到我办公室来找我,说手上握有我受贿的证据,让我自动退出。
“妈妈。”言小莫拉着她的衣角。
没有人注意到医院一角停着的那辆黑色奥迪,奥迪的主人一直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三个人,晚上的灯光太黑暗,他看不清楚她们的神色,他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乔山下葬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沉沉的天气满是凄凉。
他点燃烟支。
……
她其实很欣慰,如果夏紫伊可以和言箔重归于好,如果言箔开心,她觉得,都好,至少,比和她幸福。
乔漫转头,看着言小莫扬着头望着自己的自己,小脸蛋上都是担忧,有些惊奇的问道,“小莫,你怎么还没走?”
乔漫看完这封信,早就哭得像个孩子了。
着沈春兰,萧何陪着她们一起走出医院。
乔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