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欧阳卯坐在床沿万分关切地注视着舍脂,就连外衫滑落也未注意到。
“……爹爹。”舍脂有些困难地抬起手臂,欧阳卯会意地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爹爹在这里,爹爹没有照顾好脂儿,爹爹该打。”
舍脂摇摇头,心疼地看着她的爹爹,欧阳卯原本匀称的身躯已经消瘦地不像话,仿佛大病了一场一般,“是脂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爹爹没事,爹爹没事,脂儿放心。”确认舍脂是真的清醒过来而且看起来不会再有大碍了,欧阳卯这才站起身准备让位给两位贤婿,刚一转身却发现舍辰拿着他的外衫正准备给他披上。
见爹爹突然站起转身,舍辰拿着衣服愣在当场,多年的敬畏让他在欧阳卯面前无比拘谨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求救地看向榻上的舍脂。然后在舍脂微笑的眼眸中,舍辰竟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正温柔拂过他的头顶……
“爹爹……”鼻酸无法抑制,眼泪簌簌而下,这是第一次,爹爹摸他的头。
一旁舍星羡慕地看着舍辰,那向往的眼神让欧阳卯不禁有些内疚,他对他们的确忽视太久了。
“脂儿!”“脂儿!”百里伶舟和项贺楼可对三人突然萌发的父子情不感兴趣,皆是急切地挤到舍脂床边,千言万语到嘴边却都化作无声。
可还没等夫妻三人温存片刻,一个煞风景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看完了就都退下吧,老身要和这孽孙说几句话。”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语气中的傲慢更是让舍脂微微蹙眉。
“老祖宗,脂儿刚醒身子还弱,不如……”欧阳卯低声劝道。
“嗯?”
房内众人有些不情愿的互相看了看,只能相继退出内室。
舍脂冷淡地看着眼前这个Jing神矍铄的老人——她应该称之为“祖母”的女人,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哼!”舍琚冷哼一声,“欧阳卯是怎么教你的!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这是我对死人的态度。”
“放肆!”
舍脂不禁翻了个白眼,当初这老祖母立衣冠冢诈死,怎么隔个几十年还指望别人把她当个活人?想起身,却浑身无力,她便只是半抬身靠在床头,揉揉太阳xue,淡淡道:“今儿什么日子了?”
“正月二十七——”话一出口舍琚陡然变脸,她居然下意识答话!她居然会被这半大的娃子牵着走!她果然是退隐太久了吗?
舍琚正正色,走到桌边坐下,身边的几个老仆又是斟茶又是捶腿,把舍家老祖宗的做派显了个十成十。
舍脂微微想了一会儿,正月二十七,她竟昏迷了一个半月……
伶舟和小楼都平安无事,看这动静,麒麟舍家依旧是麒麟舍家。心剧烈抽痛一瞬,闭上眼睛,香温柔的笑容恍若眼前。
她真蠢,就算之前她被香迷惑,但那两个假伶舟和假小楼出现的时候她也应该警觉了啊!蒙着二人的眼睛点了二人的哑xue无非是怕她从他们的眼神和声音中发现破绽,如此欲盖弥彰却因她不敢面对而忽视!
香……的确比她自己更了解她!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姨的期许,亢金的未来,苍原的王位,他都不管不顾不要了吗?
“对,我失去了她一次,所以下次,我把自己全部给她。”
肆儿说,上次香来丹国时曾那样对他说。
全部都给她?他可曾问过她,她想不想要!要……不要得起……他、真的不在了吗?
舍琚一看舍脂视她若无物地“闭目养神”,顿时火冒三丈,一旁伺候她多年的家臣舍英察言观色,立刻对舍脂喝道,“好个孽障!老祖宗在此,还不赶紧下床过来请安,难道你要等老祖宗过去请你吗?”
这舍英原本还拿不稳对小家主的态度,但看了刚刚老祖宗的模样,知道老祖宗心里并不是很在乎当代家主,于是她也就毫不客气地端起长辈的架子。边说着她还边留意老祖宗的神色,一看老祖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她的神情也变得更加倨傲起来,特别是想到堂堂麒麟家主被自己呼来喝去,舍英的表情就更加得意了。
舍脂缓缓睁眼,将挣扎与痛苦埋在眼底,轻轻撩开帷幔,冰冷地看着舍英,“按理,本公不应计较一只狗叫了什么,但很不巧,本公现在心情很不好。”舍脂话音刚落,百里伶舟的两个护卫便临时充当家丁冲了进来,将舍英压住,跪在地上。
“啊!你们要干什么!”舍英惊恐大呼。
“以下犯上,按家规杖责四十,连同眷属悉逐出府。”百里伶舟在外室冷冷说道。
“不!不要啊!老祖宗救命!老祖宗救命啊!”
“你、你们!给我住手!”舍琚怒喝。
可惜无人理会她,两护卫拉着舍英的胳膊就往外拖,把舍琚的其他老仆也吓得一动不敢动。
“反了你们!来人啊!”等了一会无人来应,房外却传来舍英一声接一声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