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上原本沾满血迹的男装早已消失不见,现在似乎正裹在柔软光滑面料制成的衣料之中,身体也被擦拭干净;刚才那场沉沉的睡眠,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昏迷。
现在,我被埋在高高的各色软垫里头,见不到周遭的情景。
“……哦?睡醒了?”
突然近得贴在耳边的沙哑声音,让我惊得心脏狂跳,这声音我认得,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黑甲男人!!苦于身体无法动弹,我只能看到头顶上的软垫被随意抛开,一双带着讽刺笑意的酒红色眼眸,占据了我的视线……
酒红色的头发、酒红色的眼睛。
薄而感的嘴唇,因为欲望的吻而显得稍微狼狈,赤裸的上身,肌线条修长而有力,隐约盘亘在腹肌上的淡淡伤疤,不但没有损耗他的气势、反而,更加显出这个男人身上不可阻挡的侵略魅力。
……
“哼、倒是没想到……我救回的,是个美丽非凡的尤物呢……”
他嘴角带笑,可这笑意却没有渗到他的眼底。
我看着他终于褪去了几乎遮住整张脸的黑色盔甲的脸,结巴了半天只挤出一个字来:
“你、你你……”
“我?”他微一挑眉毛,样子果真是挑逗而感,微微卷曲的头发贴在颈项,偶尔还有晶莹的汗水滋出他呈古铜色的肌肤;刚才在眼前的血腥一幕,那个手握重剑腰斩强盗的疯子,似乎,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很好、半裸美男,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
——
他的这张脸……我牢牢地记得。
那天在凝香阁里,就是他,黑豹一般危险、黑豹一般强大,毫不怜惜地将匕首入刚刚欢愉过后的女子前;看着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竟是面上丝毫不为之所动。我仍旧记得,他临走时,那双看准猎物一般犀利光芒的眼睛,他嘴唇轻动,便是那句暧昧的话语:
【
“‘第二个人’,真可惜,这次没有尝到你的味道哦……”
】
虽然语言如同盛情的邀约,配合上画面一角血流如柱的女子,却是——
一点也不美好的回忆。
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事件,便一定是充满了粘稠喷溅的血,无论是那妓院中媚骨的赤裸女子、亦或是,刚才那手握巨剑,将强盗一斩为二的黑甲剑士。
若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我现在一定是浑身颤抖不已,那把在女子前的利刃紧紧地扼住我的喉咙,叫人感到窒息而战栗。
这本不会是男主候选人,我心里哀号,看着他那双恶魔一般嗜血而魅惑的酒瞳,如同一个血咒,将我拖入危险的境况。
他双眼微眯,那曾经流连在女子血流不止的部上的手,轻柔地、玩味地,捻起我披散在靠垫上的碎发,动作温柔得……诡异非常,
“……你认识我?”
时间好像静止,我石化中,傻傻地盯着他仿佛具有魔力的酒红色眼睛看,心里暗道,
……不、不、会、吧?
他……不记得我了?
半信半疑,我接着那句未完的结巴话语讲下去,
“你、你是谁?!”
“……哦,你不知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英雄的大名?!顺便问一下……我们……嗯,还是在朝南去吗?”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我尽量把自己伪装成无害路人系。
“……啊呀,”
他轻轻地停顿,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真是可惜呢,因为我们……已经是在朝西边的路上了哦。”
——我发誓完全没有听出“可惜”的情绪来,他冰冷的双眸依旧玩味而防备,如同野地里强大的兽,玩弄着手中的猎物。
“什么?!!!”
我惊叫,恨不能立马跳下车去,挣了半天,却只是抬了几公分的脖子而已。
“既然身上中了厉害的毒,暂时就不要想着离开了吧,”他眯眼微笑,红色的碎发散落到脖子上,在窗外进来的阳光里,表情无害得仿佛只是个好心的路人,
“毕竟……”
言语间,修长而带着微茧的手指,熨烫了我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脖颈的肌肤,刺痒而炙热,
“你、是我救来的人。”
……
囧。
我看着他笼在脸上不散去的微笑表情,窗外飞驰的景物、喧闹的人群,听上去都是讽刺而重复的“西边西边西边西边……”
不是说要去南边吗?
好想蹲在墙角画圈圈……
为何,
会莫名地上了西去的“贼船”呢?
“殿下……不要管那个女人了,妾好寂寞哦……嗯……”
愣神中思考人生真谛的我,霎时被这吸引人的魅惑声音闪得失了神。
一位锦衣半褪的女子,轻轻地从后方抱住了黑豹男,殷红的指尖纤细,在男人裸露而微汗的膛上,一圈、又一圈地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