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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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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何时发生的变故?

    水月的嘴唇轻轻开合,最终叹出这样的话语。

    ……这是报应啊,孙小美。

    越是细想,脑中的事情就越是混乱。

    心脏“嗵嗵”地快速跳着,仿佛随时都要蹦出我的腔,那个真相是什么?是谁做的这一切,是谁……在背后窥伺、如同玩弄手里的棋子,看着我们像小丑一般自导自演一场无谓的戏码?

    “便也不是无法避免,离,我觉得然他是……

    于是你一点一点变成带上了暮兮兮印记的人,却在此时此刻,再不被他以“兮兮”的身份铭记。

    时而哭泣时而放肆地笑,会叉着腰泼辣骂人、也会指端飞旋的毒物取人命于瞬间。

    ——在众人眼中的然和钱家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吧?即使或许只有我能看出,然的眼睛里、竟也是一点情绪也没有的。

    亦或者,是那个方向上,轻轻靠在离肩膀上的孙小美呢。

    水月觉得迷茫觉得疑惑,那双玻璃珠一般的眼睛于是再也没有离开过轻轻合眼的孙小美。

    夜晚的空气丝丝凉意,浓稠得几乎要渗到我的心里。

    强压住心里的错乱和慌张,我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思绪:

    “不要哭,”耳边响起离的声音,轻得只有我听到,浅浅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微痒,

    ……是然和钱家小姐的方向么?

    当时水月就是这么和然说的,但是他所谓的“许久”究竟是多久?几周?几个月?还是更久?几个月前我和然最后一次见面,他被凝香搀扶着走出我视线的时候,他还是然,那为何短短的数月时间,他不仅将我忘得

    终究是输了。输了自己输了当初的洒脱超然,输了那番自以为“局外人”的清明,输了然。

    不会再有机会崩溃的,我告诉自己。

    “什么?”

    “或者……暮兮兮……?”

    是了,就是这里,不对劲的地方,始终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难道你的特别只是因为那宿命的选择……?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背着阳光的方向,在周围金色的空气里,白皙得仿佛随时都将消散不见,除了脸颊上最后一颗晶莹,她甚至连眼泪也没有落下。

    只有轻颤的嘴唇泄露了她的脆弱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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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地惊叫起来。

    “这不是宿命……”我视线直直地盯着桌上变换着形状的茶水蒸汽,喃喃自语,

    +++++++++++++++++++++++ 然后呢,难道还要崩溃吗的分割线 ++++++++++++++++++++++

    “不要想了,”离欺身上来,揉着我的头发,“再想也想不出什么的,个人自有他的宿命,有些事情无法避免。”

    哪怕只是放松一下,认输一下,随着闭上的眼睛,最后一滴没来得及收回的泪水沁出眼眶,只有一滴、缓缓滑落脸颊。

    ……我很快就会好了。

    ——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视线捕捉着桌上袅袅腾起蒸汽的热茶。这里是钱家的后院,所有前来观礼的宾客陆陆续续来到,都被安置在钱府大得无法想象的后院里,客房分为四个院子,而然的房间、就在旁侧,近得只隔着一道墙罢了。

    ——

    “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因为兴奋而圆圆睁着的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离……”我轻轻地将重心倚靠到他的肩膀,让满世界淡淡的西番莲香气驱赶掉心神不宁的痛,“借我靠一下吧……”

    我咬了咬嘴唇,自嘲地苦笑:

    我“嘭”地推开门,不顾离在身后焦急地唤我,只身跑向“那个人”的房间。

    你固执地要做回“孙小美”,逃离然的深情,无法回应他的爱意、他的温柔,戴着染上他鲜血的木犀花耳环,再也忘不了那双墨色受伤的眼……

    真的。

    “我才没哭!”我小声地反驳回去,努力抬头、让眼中酸涩浅淡缓缓流回眼中,却固执不肯看他的眼睛。

    暮家三少(三)

    “要是再哭的话……就吻你哦……”

    啊——!!”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那是一对璧人站在阳光之中深情对望。

    水月手里的扇子轻轻摇晃,遮住他毫无表情的嘴角,玻璃珠子一般带着透明澄澈质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然的方向。

    然忘记了我,然变成了暮兮风,然戴着那唯一的耳饰,却认为他的“斯人已逝”,还有什么……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

    又或者……

    “兮兮……!”

    “许久不见你,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儿呢……”

陌路,如同那个“已逝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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