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袋里,散发着甜腻的香味,顾即吸了吸鼻子,但没有吃。
林景衡把玩着机器人模型,将机器人的手调整到一个适合的高度,然后往前折叠,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顾即捏着饼干的纸袋,问,“你暑假打算做什么呀?”
林景衡继续低头摆弄着模型,不咸不淡的回,“我爸给我报了夏令营。”
顾即是知道夏令营的,以前听同学们讲过——大概类似于探险野炊之类,正是他们这个年纪最好奇的事情。
他只能表示明白的哦了一声,林景衡去夏令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问,“多久啊?”
“不久,”林景衡把机器人的腿也折叠起来了,抬头看了眼顾即,“就两个星期。”
那就是半个月,顾即在心里默念了句,拿了快饼干往嘴里塞,饼干香甜干脆,嚼起来咔吱咔吱的响,听声音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林景衡认真摆弄着机器人模型,顾即就专心的吃着饼干,过了两分钟,顾即惊奇的发现本来有手有脚的机器人突然变了形状,竟然是一辆汽车模型。
“怎么做的?”顾即来了兴趣,把饼干袋往旁边一放,凑过头去看。
林景衡恰好抬起头,两个人险些撞在一起,顾即只得急急忙忙往后退,他忘记了,林景衡似乎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好在林景衡没说什么,很细致的替他解说,“这样,把四肢都折叠起来,把头塞进去就行了,试试看?”
顾即觉得新奇,接过模型研究起来,他玩得认真,林景衡就在一旁看着,能看见顾即雀跃的脸和咧开嘴的笑容。
他就这样看着,时间好像在恍惚间就过去。
林景衡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天边是金黄色的,小小的一团顾即缩在树下,像以前堂妹家的玩偶,显得那么温顺安静,可是他想不明白,就这样睡在树下,草地不会将人扎疼吗?
前些天他试了下,其实是疼的。
记忆里温顺安静的顾即和眼前朝气蓬勃的顾即重叠在一起,林景衡分不出他更愿意顾即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并不排斥这样和他相处了两年多的朋友。
林景衡有很多朋友,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愿意和他玩,他不能明白没有朋友是什么样的感觉,但看起来顾即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的局面。
如果可以的话,只要顾即愿意,林景衡想自己可以永远和顾即做朋友——这大概类似于强者对弱者的一种同情,亦或一种爱护,毕竟强大的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去庇护比自己弱小的存在。
他喜欢看顾即笑,两年前的顾即笑起来像nainai家的小nai狗,两年后的顾即笑起来像nainai家长大了的小nai狗。
在林景衡看来,都是可爱的存在。
他嘴角慢慢溢出个浅笑来,想了想说,“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夏令营?”
“哈?”顾即猛然抬起头来,像是没有听清他讲了什么。
林景衡只得重复一遍,“和我一起去夏令营。”
顾即手中的机器人还没有变成汽车呢,他挠挠头有点为难,不知道林景衡怎么突然之间就邀请他,只好为难的说,“我听说去一次夏令营都很贵。”
他一点也不敢产生和林景衡度过那两个星期的想法,毕竟在资金方面他显得是那么困窘和没有底气。
林景衡显然已经考虑到这一层了,他努努嘴,因为没有得到顾即的立刻应允有点不开心 “你只管说你想不想就是了。”
顾即困惑极了,他像平时苦恼的那样扁了扁嘴,最终才说,“想是想,可就是......”
“想就行了,”林景衡一锤定音,怕产生变卦,就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着顾即手上的模型,像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弄这么久?”
顾即看着手中的四不像,讪笑说,“我好像弄了。”
“笨死了。”林景衡毫不掩盖语气里的嫌弃,但是口吻却是欢快的。
他从顾即手中拿过模型,三两下就把机器人变成了汽车,顾即觉得林景衡好像挺开心的样子,但又不知道林景衡为什么开心,只能跟着林景衡傻笑,却换来林景衡更嫌弃的目光。
顾即羡慕林景衡的聪明,但他想自己可能永远也学不会变得聪明,就像这次的模型,他只能玩着林景衡替他变形好的汽车玩。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觉得很满足。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聪明人,就一定得有笨蛋,不然谁来衬托聪明人的聪明呢?
顾即嚼着饼干,没抱什么希望把黑乎乎的巧克力饼干凑到林景衡嘴边,林景衡很少吃甜食,特别是饼干,更是他避之不及的东西,有时候顾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喜欢饼干这么好吃的东西。
可是这一次,林景衡竟然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把饼干咬住吃进嘴里,顾即讶异极了,“你不是不吃饼干的吗?”
这时候,林景衡破天荒的瞪了他一眼,口气都带点别扭了,“要你管。”
顾即可不敢管林景衡,他只是咧着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