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眼,心里不动声色。他看着墨色天际,脸上平静得很。白蕴翰,你等着!
其冽手一挥。
“返!”侍卫在身边一吼。
莫桑兵士返国。
兰煜将白泽芝抱上马背,回首看了周遭:“燓厦兵士不论生死拉回国境!”
“是!”身后郑重而坚定的吼声。
“夜鵟,找夜鹫,带回去。”兰煜说完,又伸手弹出一丸。
夜鵟伸手接住药丸,抱手一拱:“谢王爷!”转身离开。
兰煜用披风将白泽芝裹住,单手一扯缰绳,飞奔军营。
天际微明,燓厦军营,白将军站在主营外负手远望。一骑黑色飞奔进营。白将军疾步走上前。
兰煜抱着白泽芝跃下马:“薄言!”
白将军走上前,看着伤痕累累的白泽芝,心里一沉。
“大将军勿要担心,泽芝不会有事!”兰煜看到白将军眼里的沉郁,便简单一句安慰,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薄大夫在帐里。”白将军心里稍微一松,冷静下来,步履稳健,走在兰煜前面。
两人直奔薄言帐房,白将军挑帘,兰煜进账一吼:“薄言!”薄言从内帐步出,拂了拂月牙白衫,神色沉静安然,后面跟着个小弟子木蓝。薄言稍稍侧身示意兰煜进内帐。兰煜走进内帐,将白泽芝放在榻上,让到一边。白将军站在兰煜旁边,看着自己儿子毫无血色的脸庞,手紧攥了几下。
薄言上前,探了探脉相,眼睛从脸庞到身上细细扫过,一会儿收起探脉的手,查看白泽芝身上的伤口。随后,他起身,吩咐了木蓝几句。木蓝点头离开。兰煜看薄言神色,白泽芝应是没有大碍,心里稍稍松下,转眼看向白将军。白将军脸部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是难抑疼惜之色。
薄言拿着药箱走过来,面对兰煜皱了皱眉头:“不要杵在这里,去打理干净再进我的帐房。”
兰煜笑道:“好好好!泽芝就交给你了。”
白将军虽觉得两人说话有些不妥,却没有露出丝毫异色,毕竟这位王爷跟别个王爷不太一样。他又看了一眼泽芝。
“去做你的事吧,泽芝醒来还要些时辰的。”薄言看着兰煜的倦容,软下声音,轻推了他一把。
“好,”兰煜淡笑,“我叫些好使的侍卫在帐外候着,若用着就喊一声。”
薄言点头。
兰煜和白将军刚要出去,木蓝端着一盆黑色药汁走进来,放到榻边。
“除衣。”薄言打开药箱吩咐道,木蓝点头......
兰煜挑挑眉,和白将军走出帐外。
“明日启程回京,王爷......”白将军站在帐外说道。
“大将军且先行,本王待泽芝养上几日再回。”兰煜看着天边即将露出的太阳,周围云彩晕染上红色。
白将军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淡淡笑容:“多谢王爷。”
“大将军客气了,”兰煜回头看了一眼薄言的帐房,“泽芝与本王是莫逆之交。”
“将军!”宋允翼和霍庭礼疾步上前,脸上满满的担忧。
“没事。”白将军伸手,“薄大夫在诊治,没有大碍。”
宋允翼和霍庭礼松了一口气。
“宋将军,清点伤亡兵士。”白将军拍了拍宋允翼肩膀,“屯守驻地。”
“是!”宋允翼抱拳。宋将军长年驻守在溱水关,别人向往在繁华的地方生活,而他却喜欢这片自由的荒漠,并不觉得辛苦。
“霍将军,休息一日准备启程回京。”白将军扫了一眼军营。
霍庭礼眼色一暗,却答道:“是!”
在芜泱山南,战死的兵士排列在柴堆上,后面整整齐齐的列队低头沉默。
宋允翼手一挥,侍卫将火把扔进柴堆,柴火燃起。兵士拿起碗,列首的兵士扛起一大坛酒,从头至尾倒上酒。
白将军举起手里一碗酒,神色肃穆仰天高喊:“愿燓厦安宁!”手一倾,酒洒一圈。
“愿燓厦安宁!”众将士洒酒。
深沉的号角声吹响,如同呜咽声游荡在芜泱山下......
☆、第4章
兰煜走进自己帐房。
夜鵟起身:“王爷。”
夜鹫挣扎着要起身,兰煜见状摆了摆手:“不必。”
“木蓝来看过,只是刀伤、抓伤,并无大碍。”夜鵟说道。
兰煜点了点头,到边榻旁椅子坐下,仔细查看了一下夜鹫的伤势,七七八八十几处伤,却不致命。
“夜鹫,”兰煜开口,“回庄子修养一阵,要什么药材尽管叫帐房去采办。”
“属下......”夜鹫眉头一揪,虽尽力在骠骑将军身边护卫,却也刀剑无眼,再后来被围攻,两人被冲散了,难不成他......
“白将军没事,”兰煜看到夜鹫眼里的哀伤,便说,“许你一个月养伤,伤好之后,本王有另外事情交代你去办。”兰煜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