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屁大点的小崽子,随便找块土地一埋不就得了!他还向沈傲城举例说道:“天生死的时候,不是就近埋在山上了么?”
沈傲城已然快把这个大侄忘去脑后了,听到这里才有感而发道:“你可真是的,那时候没法子,就地埋就埋了;后来生活安逸了,你也没想着去把他迁出来换个好地方安葬?你不是说你们有交情吗?有交情就是这样做的?”
顾云章,因为觉得死亡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莫名其妙的答道:“死就死了,埋在哪里不是埋?还有尸身被野狗吃了的呢,那不也是一样的死,没见谁因为这个又活过来了!”
沈傲城听到这里,就感到浑身无力,和对方无法再交流下去。
这时顾云章又说:“行啊,我陪你去,路上不太平,我怕你死了。”
沈傲城“唉呀”了一声:“这是怎么说话呢?”
顾云章走过去和他搂搂抱抱的凑近乎:“我关心你嘛!”
贝雪峻听说顾云章要出门,当即表示想要跟随——在本溪湖隐居太久了,他要跑去外边探探风声。
顾云章没意见,跟就跟着吧,正好免得旅途寂寞。
顾云章临行前,又和顾常棣吵了一架。
顾常棣怪顾云章剿共不利,只知在城内吃喝玩乐;顾云章颇为愤慨,说这是我的队伍,我想剿就就剿,我不想剿别人也管不着!
顾常棣听他说话猖狂,气的当即起身要骂人。顾云章从来不骂人,此功能已然退化,被他损了几句后就要上前动手,亏得海长山及时赶到,把两个姓顾的给劝开了。
顾云章还是依照计划出了门,又暗暗嘱咐海长山留神军中,等自己回来再做举动。
第81章 归途
顾云章在离承德约有两百里之时,方得知此地的驻军就是葛啸东部。
去年秋天葛啸东率军在承德和东北民主联军打了几大场恶仗,七死八活的才把队伍铺遍了热河大部。顾云章居于本溪湖,两耳不闻天下事,光顾着自己快乐了,哪里晓得外界的情形。
此刻听闻了这个噩耗,他沉yin片刻,心里知道自己身后只带了一个警卫团,若是当真进了承德市,那就有如落到刀俎上的鱼rou一般,全然没有硬碰硬的实力;可要就此缩头乌gui一般打道回府,那别说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恐怕连带着都要被沈傲城看扁了。
沈傲城倒是体谅顾云章,打算带着小杰的骨灰独自进城,等到把这桩事办完后就马上返回,求个太太平平。顾云章一听这话,又仔细忖度了一番,忽然恼火起来。
“进城!”他先指挥了司机继续前行,然后转向沈傲城道:“怕什么?!”
沈傲城探身拍了那司机示意停车,因知道对方不能听自己的话,就急得向顾云章说道:“你少和我装大尾巴狼!你和葛啸东上次见了面就开打,这次再见怕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有面子有身份的长官,何必要当众斗的人仰马翻,惹人笑话?再说你已经跑到人家的地盘上了,就算当真动了手,也没有胜算,到时还不是眼看着吃亏?”
顾云章沉着脸答道:“这次我要是再吃了亏,那回去我就不剿共了,我带兵过来打葛啸东!”
沈傲城看他像是要耍性子的势头,自己说也没用,就从后方伸手过去,拍了靠边坐着的贝雪峻:“贝先生,你劝劝云章,他又不听话了。”
贝雪峻正侧着脸向外望风景,听闻此言就不甚热心的伸手一拉顾云章:“老弟,你冷静一些嘛。”
此言一出,顾云章登时有了要爆炸的趋势:“我冷静什么?我进了葛啸东的地盘就是不冷静了?我只在发疯的时候才有胆子和葛啸东见面是不是?”然后他又气冲冲的转向沈傲城:“你怎么看不起我?我不比葛啸东差什么,他能把我怎么样?!”
沈傲城见贝雪峻专会火上浇油,一点好作用也不起,就摇头叹气,那心情类似于婆婆遇见了恶媳妇,真是不满之极了。
顾云章的座车在警卫团的护卫下,堂而皇之的驶入了承德市。关卡处的军官没拦他,可是随即就往司令部打去了电话,劈头第一句话就是:“不好啦,顾云章来了!”
幸而司令部内大多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并未因此惊惶,只问:“带了多少人?”
那军官很紧张:“三四五六七八百吧!”
司令部内的高级人物听了这混账话,就在电话中将那军官痛骂了一顿,而后将此消息迅速转达向葛啸东。
然而葛啸东不在本地,他那天津的亲戚刚刚作古,他陪他老爹奔丧去了。
承德是个繁华地方,顾云章等人在一家高级旅馆内安顿下来,沈傲城便着手去达成自己那番心愿。说起来小杰已然走了好几年,他往日忙忙碌碌,也没有抽出时间怀念,如今当真把那一小坛骨灰送入土中了,往日情景就一起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得落下泪来,同时心里那一点疑惑若隐若现的,始终不能消除——小杰到底是不是被鞭炮炸死的?
其实这个事儿仔细回想起来,不能说是一点疑点都没有。能把人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