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厅,老北风卷着干树叶对着我脑门上就拍了过来,我冲着地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总算是清醒了。
“你还有安排吗。”凌霄半个脸都藏在衣领后面,只露出黑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要回学校,我要死了。”我突然有点莫明其妙的不爽,也不管凌霄的反应,抬脚就往车站走。
凌霄一把拉住我胳膊,把我扯回他身边,我想挣扎来着,但是还是放弃了,我发现他劲很大。
“打车走。”他简短地说。伸手拦了辆车,但一直没放开我,我就这么让他拖着,懒得计较了,我鼻涕都快冻出来了。
凌霄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然后往里推我:“进去点。”
我往里蹭了蹭,他跟着坐进了车里,然后把车门一带:
“理工大西门。”
“嗯?你不是开车来的么?”我有点发愣。
“这么冷的天……”凌霄的脸还是埋在衣领里。
“师大不是一个方向吧。”说完这句话,我忍不住在心里表扬了自己一下,乔杨你真他妈不解风情啊。
“……多待会。”凌霄在衣领里回答,声音由于穿过重重阻碍才传出来而变得很有磁性。
我没再说话,就这么坐着,听着交通台的大姐反复提醒司机朋友今天天儿冷,要多穿衣服什么的。Cao,真假,都已经出门了,还说这屁话呢。
我把手揣在口袋里,转头往车窗外面看。明明是春天了,明明前段时间都已经回暖了,他娘的这会这街上的景致看起来为什么这么萧瑟,春天啊,万物新生啊,发芽啊,开花啊……
我欢快的思维突然停止了。
凌霄的手。冰凉的触感我已经很熟悉。
日了,我的手不是揣兜里了吗,怎么还能碰到凌霄的手!
我还没想明白,他的指尖已经划过我的掌心,某种细微的感觉顺着手臂内侧向上漫延,我呼吸有点不规则起来,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把手抽出来,或者是把他的手拍出去。我这正磨磨叽叽思绪万千呢,凌霄的手一下抓紧了我,手指扣进了我的指间,嗯,对,这就是所谓的十指紧扣。
我擦。
我一下弹起来坐直了身体。司机从后视镜里充满好奇地看着我,我没法在这样好奇的眼光中堂而皇之的把另一个男人的手从我的口袋里掏出来,只得又靠回车座上。
我愤然转头看着凌霄,他正以相当舒服的姿势倚着,头枕在靠背上。
“凌霄。”我这会激动得有点嗓子发紧,妈的,我简直被他弄得要有点Jing神失常了。
“嗯?”他扭过头来。
平静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他做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我却叽叽歪歪在找麻烦。
我一下无语了,就那么和他对视着。
凌霄的眼睛深邃得像一潭水,一望无际的宁静,我觉得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仿佛闭上眼就会一头栽进去,再也醒不过来。
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我在恍惚中握紧了凌霄的手,太凉了,像一块冰。有那么一秒钟,我想,就这样吧,如果是冰,在我掌心里化掉吧。
我闭上眼睛。
万劫不复了。
第9章 暴力事件
我好像感冒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陈志远就一着盯着我看,看得我后背发凉。
“乔公子,你脸色不好啊。”半晌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是么?我的确是有点头晕来着,下床的时候差点让徐笑天的拖鞋给绊一跤。我把拖鞋一脚踢到床底,我说我最近可能是受太大刺激了。
“小脸煞白啊。”威哥补充。
“谁跟你一比都是小脸煞白。”我拉开抽屉翻来翻去找工业美术课的书,真他妈新啊,连一个褶子都没有。
今天本来没打算去上第一节课的,但是楼下不知道为什么人声鼎沸的,吵得实在没法再假寐了,只能起来。
“楼下干嘛呢,吵了半小时了,没完了。”我打开窗户伸头出去看。
二年级一大帮人堵在一楼某扇窗户外面,情绪激昂地冲里面指点江山,有几个人手上拿着砖和木棍。这是要群殴?
“这终于是要爆发了。”威哥挤过来看热闹。
据说只是为了一件听起来很鸡毛的事。那扇窗户里的某个一年级同学,去饭堂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了,所以端着餐盘很是兴奋,一兴奋就哆嗦,一哆嗦就把餐盘扣在了旁边的桌上,扣上去也就算了,偏偏那里已经坐了人,并且放好了一个餐盘,这一扣上去,就成了一团,桌上那个餐盘的主人非常愤怒,表示不能接受自己的饭菜突然变成双份,而哆嗦的这位也很不甘,认为自己还没有吃,饭菜是干净的,并且没有弄脏那位的衣服,于是纠纷开始。
其实一年级进校要接受一些洗礼在很多学校都有,连初中高中都有这趋势,何况是无聊之极的大学。二年级的刚刚摆脱被欺压的局面,自然是找个地方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