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双膝上搁着一卷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页一页的翻着纸张,偶尔抬起头偷斜向我,那眸子水汪汪的,潋映得我都不敢直视,发了会儿呆,又倏然低头看书,耳根都是红的,这情形……就像是害了相思的少年。
我凑过头,眯眼看着他。
弥儿慌慌张张的,书的薄纸都快被他撕了,一张脸红极了,煮熟的虾子都不及他香艳。
突然间,搁放在我腰上的手使上了劲儿,弘氰斜坐在软榻上,将我往他怀里带了些,拥紧了。
一阵嗡嗡的声响,擦刀的布碎成两片。
赝狄若有似无的瞟了我们一眼,冷俊的板着脸,浑身发着寒气,被他擦过的那把刀,亮噌噌的,在光下有些夺目。
总之,
马车上的气氛有些怪异。
不……是特别的不对劲儿。
我缩在弘氰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想起身,可被他用手压住了。
他低眼,手似揩油的姿势在我脸上米了一把,“怎么不想歇会儿,呆在我怀里别动。”
我极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他却笑眯眯的。
桃林那一段破事儿,让我困乏极了,他却很有Jing气神儿。我终于有些顿悟,为什么他说我怀里的孩子是他的了,这色狐狸……
回家的途还没走到一半,就一直亲昵的抱着我没个歇儿,呆在他身边,着实有些不安全。
“主子,这边空间大一点儿,有枕头可以靠,榻也是软的,您来这边休息吧。”弥儿放了书,倚着身子把马车里的小香炉也给挪开一些,怀里搂着一个枕头,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望着我。
他那边坐了两个人,哪有什么空间大的。
不过他那双眼睛,像极了可怜兮兮的小狗。就连他身边的赝狄也一个劲儿的朝我看了过来,似乎也是乐意我过去,浑身的寒气也少了些。
我打个哈欠,起身,却挪不动步子,回头一看,我的衣袖早就被弘氰恨恨捞住了,他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他叫你过去,你就过去?”
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有何不妥么?”
“才接我回去,就迫不及待的想纳小的了?”
小的……
他是说弥儿这小子么?
这狐狸的醋吃得也有些莫名了吧。
“你还敢说不是,这一路上,你看他脸红成了什么样。”他一展袖又把我环回了怀里,死死的抱着,“除非我死了,你才能娶他。”
我喷了……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赝狄冷冷地说,扫了一眼弘氰,“你若不在桃林勾搭湮儿做那破事儿,也不会被弥儿撞见,他懂什么……脸红是正常的,只是你可知道,湮儿怀有身孕被你这么一折腾可能会流产?”
“小孩是我的,我定会保他们母子平安。”
“你的?”赝狄冷哼一声,“……天大的笑话。”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直觉告诉我这回家的路上……一定不平静。
果然这硝烟四起,竟然发展到……
弘:“为何不是我的?那会儿两天才轮你一次,我每天都有得抱,这孩子一定是我的。”
赝狄淡淡的说,“量多质差,最滥交的是你,谁的孩子都有可能,就你的不可能……”
弥儿望着我点点头,似乎觉得有道理。
我默认。
这么算起来,娃儿是赝狄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次数最少,Jing气最“纯”。
其实我比较八卦,那会儿他们是怎么轮天数的……
我竖起耳朵听。
弘:“这生孩子就跟下赌注一样,赌得次数越多,总有一两次砸中的。”
赝:“赔得也多。”
弥儿拿袖子捂着嘴,笑得更乐了。
弘氰的脸都气青了。
我拉了拉弘氰的袖子,他对我微微一笑,我问到,“你经常去赌场么……不是说一代神官都要洁身自好,不赌不近女色才好祭祀神明,你以前风流也就算了,这会赌色二禁都全了,凤国还没被你弄垮,真是大幸。”
“这还不拜你所赐。”他秀眉一竖,手轻轻一甩,又怕伤了我,拿着大褥子盖着我,“你夫君们吵架,甭管,睡你的觉。”
嘿,他还神气了。
我侧着身子想起来,却被弥儿又拦住了,这小家伙贼兮兮的,那手遮着我的耳朵轻声说,“主子,让他们闹吧,没瞧见赝主子今儿话特别多么,他是高兴。”
我诧异,偏头望去,
弘氰被他撩拨的气冲冲的,从没看他这么毛躁过,就像只被惹得毛直竖的狐狸。
赝狄却嘴角抿着弧度,笑容淡淡的。
我看呆了。
“看出来了么?”弥儿继续扯了扯我,贴了过来轻轻说,神秘兮兮的说,“这会儿只差霁雪主子了,一屋子人都快齐了,赝主子嘴里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高兴着呢。”
我琢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