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会觉得十分烦燥。
顺王龙啸在她面前说什么‘看到喜欢的人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不过是间接表明他的立场不因任何因素而改变,坚决拥护晋安帝龙耀一百年不动摇。
这自然是好的。
靖王爷和龙骏早就料到龙啸是绝不会与睿王龙麒为伍的,这是不管睿王龙麒许下什么贵重诺言,也不可能达到的目的。
晋安国上下,抱着与顺王龙啸一样心思的人,占着大多数。
毕竟改朝换代不是小事,而且当今圣上并无过错,如今瞧着还有些明君的迹象,造反与情与理都不合的。
九曲回廊的尽头,靖王爷难得有赏月的心思,拿着一杯酒,仰头望天,但老天爷不给力,年二十九哪有什么白月光。
陪着靖王爷赏月时,温小婉那一套情侣装还差那么一点点,两个绣娘熬夜赶制中呢。
没有聂谨言陪着的夜晚,温小婉觉得夜特别漫长,怎么过也过不完似的,在床上搂着被子翻来复去地打着滚,眼睛瞪得铜铃,一点困意都没有。
明明这段时间,因为大形势不好,聂谨言在的时候,他们也未必会做缠缠绵绵的事,大体就是搂搂抱抱,偎在一起睡个觉,这不过是少了那温暖的怀抱几晚,就觉得要患上失眠症一样的难过了。
“父王,”
温小婉站到靖王爷身后有一会儿了,靖王爷都没有反应,温小婉有些受不住靖王爷的这份沉默了。
从她认识靖王爷的那天起,靖王爷在她的印象里,就是欢脱跳跃着的,哪有此时的不堪沉重。
“嗯?”靖王爷还维持着望天的姿势,淡淡地回应了一声,“有事?”
温小婉有点失望,嚅嚅道:“没事,有……有点怕!”
不是怕死,而是怕分离,没有尽头,孤孤单单。
“怕什么,就算聂谨言那个棺材板脸不在,有你父王我在,谁还能把你怎么着吗?”
这时的靖王爷总算有点靖王爷的模样了,温小婉忍俊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那是的,有父王在,谁敢欺负到我们靖王府来。”
温小婉这么说,靖王爷反而没有跟着附合,继续高调起来,他顿了一下,才说:“父王闭府,是不想是非太多,你与你母妃,还有潇潇都是女子,容不得出一分半分的意外。”
温小婉如何不知靖王爷的苦心,靖王爷看着不靠谱,这么多年来,却能屹立不倒,得晋安国两世帝王的皇宠,大智若愚仅仅能形容他一点皮毛罢了。
“父王不用说的,婉儿都明白,”
温小婉深深地福了一个礼,表达着心里对靖王爷的敬意。
“等着这事过去,不要叫聂谨言全身而退,他这个身份和他知道的那些Yin私,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只有他继续有实力地撑在那里,皇上才不会对他……才不会对他下手的。”
靖王爷虽是多年不理朝事,但他看事一向最明,先帝曾经赞过他长着一双可以看清人心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因着一世安宁,只愿意去看衣料子,做胡为的亲王了。
与温小婉处得久了,真有了一份父女情感,靖王爷才不得不为着温小婉做打算的。
聂谨言和温小婉这般亲密的关系,不管经历什么都是分割不断的,一旦聂谨言出了什么差池,第一个连累的人就是温小婉。
聂谨言确实是有打算在这事过了之后,带着她找处山青水秀之地,过隐居生活的。听着靖王爷的点醒,他们之前的打算,看来是要作废了。
靖王爷半辈子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玩笑话,但是这种人一旦正经说点什么,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怕温小婉想不通,靖王爷继续说道:“不管当年聂谨言是因为什么原因入了宫做了宦官,也不管聂谨言是不是娶了你,他都逃不过他二十年浸yIn宫中的事,江湖里有一句话叫什么,要是我没有记错,应该是一日江湖终身江湖吧,换到聂谨言这里亦然,说句大不敬的话,无论是聂谨言帮着太后搬到了今上,还是帮着今上除去了太后,他自己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聂家的案子明明人证物证皆在,还有龙骏的死力帮忙,却还是卡在刑部那个关口,不上不下着。
这表明着什么,这不过说明今上对于聂谨言的信任,远远没有他们期望的那么高。
全身而退什么的,只是笑话。若想好好活着,还是保持现状最好。
聂谨言在宫里的势力根深蒂固,再趁着这次收拾太后一脉时,把势力扩大,在宫中坐得稳稳当当的,继续做他的慎刑司司主,晋安帝龙耀拿他也没有办法。
什么东西都有一个拿捏的度,这个度只要聂谨言拿捏得好,比着他放弃一切去做山野村夫,朝不饱夕要好太多。
聂谨言身份特殊,从他十岁入宫开始,一切已经由不得他了。
温小婉早就知道,所以她才会说陪聂谨言在宫里一辈子的话,只有在宫里,面对冰冷却熟悉的环境,聂谨言才如鱼得水。若是离开了……
温小婉坚定地望向前方,“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