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带着人赶了马车往山林中藏去,而我与织娘则策马直奔那茶棚而去。因着近来叛军压境,战局紧张,那茶棚已是没什么人光顾,只一个白发老汉守在那里,瞧着我们上前,忙就出来招呼道:“两位可是要饮茶?”
我摆手,又掏了一锭银子出来递给那老汉,道:“我们想借贵处一用,会一会旧友,这银子便就是酬金,还请老伯暂时避开。”
那老汉一时有些糊涂,低头看了看那银锭,又抬头看我,“借小老儿这铺子会友?”
织娘那里已是将马上驮的酒坛搬了下来,寻了张干净些的桌子放下,回身与那老汉说道:“不错,就是接你这地方用一用,不喝你的茶水,也不用你伺候,你先走吧,待明日再来卖茶。”
老汉那里还有些迟疑,“明日再来,那我这些东西……”
“少不了你的!”织娘口舌利索,又道:“再说这些东西又不值几个钱,就是全弄坏了,我们给你的银子也足够赔的了。”
我又取了一锭银子给那老汉,解释道:“我那旧友不喜见人,瞧见有外人在场,会恼怒的,所以还请老伯暂避。”
那老汉这才听明白了,忙就把银子揣进怀里,连声道:“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像是生怕我反悔一般,连茶棚子都顾不上收拾,紧着就走了。
织娘那边已经把几坛子酒按照次序摆好,瞧那老汉走得远了,这才与我说道:“公主把信交给奴婢吧,奴婢去给那白珂送过去。”
我将提前写好的书信从怀中掏出递给织娘,又交代她道:“你送到了信就赶紧离开,也无需再回来这里。尽量不要与那白珂打照面,以免他认出了你,心生戒备。”
织娘愣了一愣,迟疑道:“公主只一个人在这里?”
“我一个人就可以。”我回道。
万一事败,死我一个也就算了,无需再添上任何人,不论是织娘还是萧山。
织娘忙叫道:“那怎么行!实在太危险了!”
我反问她:“若白珂真对我起了杀心,纵是你在我身边,便能拦得住他么?”
织娘辩道:“奴婢虽不是他敌手,可哪怕只拦个一时片刻,也能等萧将军赶来!”
“萧山来了又能如何?他就是敌得过那白珂了?若他能打得过白珂,我们何必还费这般力气,叫他直接去军营刺杀白珂也就够了。”
织娘被我驳得无话,“这,这……”
我笑了一笑,又从怀里掏出个物件来,问她道:“你可还认得此物?”
织娘看了一眼,立刻大喜,“这是大王给公主的那个荷包!”
没错,这就是奎木狼给我的那个荷包,其上附了法力,与奎木狼自身的强弱息息相关。自上次从碗子山回来之后,我便将它扔进了柜底,直到昨天才又重新把它刨了出来,带在了身上。
有这个东西保护,白珂就会心存忌惮,哪怕有心杀我,也要费些力气。
织娘那里小心看我,小声道:“原来公主还带了这个宝物,奴婢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我笑问,“以为我已与奎木狼决裂,就再不会用他的东西,借他的威风?有志气自然是好的,可有时候,能屈能伸才是真的大丈夫。织娘,你放心,我没那么僵直死板。”
织娘那里还有疑虑,“白珂法术高强,非一般小妖能比,若这荷包护不住公主怎么办?”
我只得又哄她道:“你只知这荷包是个法宝,有护身之效。你可知它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什么用处?”织娘问道。
说瞎话,我向来是不惧的,几乎不用思量,张口便可得来。“它还能做通讯之用,只要我的血沾上这荷包,奎木狼就会立刻知道我有危险。他眼下就在叛军营中,离此地也没多远,得知我有危险,必会赶来相救。”
织娘闻言大喜,“真的?”
“真的。”我点头,又道:“我事事已安排妥当,你无需再担心,赶紧去送信吧。”
织娘这才放心,上马去那军营给白珂送信。
我便独自坐在那茶铺之中,等着白珂的到来。
时值仲夏,天气已是有些炎热,幸亏这茶棚位于山道风口,又有树木遮Yin,山风阵阵袭来,吹散了不少热意。我想,白珂见到信后,应是会来的,那信上我表明了身份,并说清邀他见面是为海棠。
事关海棠,他一定是会来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一会儿,便远远瞧到有人从军营那边策马飞驰来,由远及近,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近前。那人一身行伍打扮,纵马直到茶棚之外才停下,下马后径直往里而来,正是白珂。
他抬眼看我,目中带有疑色,向着我拱手行礼,问候道:“公主安好。”
我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白将军请坐吧。”
白珂却没坐下,仍站在那里,问我道:“不知公主唤白珂前来有何事吩咐?”
“的确有事,这才寻白将军。”我笑笑,抬脸看他,又道:“白将军既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