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情深意重,哪个对丈夫深情的女子,愿意看着别人给自己丈夫恩爱生子?”
皇后只觉得自己耳边轰然一声就给炸了。
这是谁都不敢触碰的禁忌。
哪怕就连施尉,也不敢如此公然的给捅破这层窗户纸。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玄妙。
每每和皇上大吵之后,纵使只是一闪而过,皇后也会想一想这个问题。
但总也会给自己留那么一星半点的幻想。
大概皇上只是图新鲜。
大概皇上只是年代久远不记得了。
大概皇上不过是逢场作戏。
要不这么想,宫中这日子是真心没法过了。
“本宫是后宫之主,自然有这个容人之量,否则还怎么掌管凤印,不过这似乎不是王爷应该过问之事。”
谢慎行的招放得太大,皇后楞了好一会儿的神,才冷着脸瞪了谢慎行一眼。
“王爷今日僭越了,现下只怕皇上午睡已醒,本宫便不留王爷说话了。”
不管说的是不是事实,这种话都轮不到他一个已经出宫了的王爷说话。
她不当场喊人来治他哥僭越之罪都算是格外开恩。
“皇嫂不会治臣弟僭越之罪。”谢慎行嗤笑一声,往前稍稍错开一步,恰巧便和皇后并肩而站。
“皇嫂大概从来没怀疑过,现在坐着龙椅的这一位,到底是谁?”
信息量太大,皇后甚至还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慎行话里的字面意思。
“王爷这是有……”
“臣弟对皇兄并无不臣之心。”虽说不是经常入宫,皇后的一举一动谢慎行知道的页不比白行远少,差不多也能想象得出皇后第一反应会是什么,直接便抢在皇后说话之前给堵了回去。
“只不过尽管犯上僭越,臣弟仍要提醒皇嫂,若真是皇兄,臣弟无话可说,只是现在龙椅上的那一位,皇嫂难道从未想过?”
皇兄一登基,他就被排挤出了京城,不能知道京中详细情况,自然不好多说。
但自这次回宫之后,虽说时日不长,但到底也往宫中跑了好几趟,皇兄没事也喜欢召他进来喝个酒听个曲儿之类的,几趟话说下来,登时便觉得不对了。
若说从前他还只当皇上韬光养晦,如此荒唐行径是为着防朝中那群老臣,一并连皇后也防了,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虽说皇后和他从小一同长大,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权力而生了嫌隙?
只不过现在看来,皇兄竟然真的就变成了这幅德行?
不说心怀天下雄才伟略,竟半点志气也没有了。
若单说性格变了,他也认了,只是连从前之事一并忘得干干净净,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先前还当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但私下里与昭明长公主见过几面,哪知谢则宁也是一样的想法。
只不过苦于并无证据,太医也查验不出什么不妥来,皇上又一贯身强体健,没什么大病小灾,说是掉包,有皇后看得这么死,总也不可能。
更何况皇后也没必要去掉包自己的夫君,若是想篡权,这些年早能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臣弟刚回京不久,便已觉奇怪,皇兄行为与当日做太子之时,大不一样,皇嫂日日陪伴皇兄身边,难道竟半点疑心也没有?”
皇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总拿着犯上僭越一个罪状,说的久了也便腻了。
何况人谢慎行句句说的都是事实。
何止是行为大不一样,别说从前那些小儿女之事,皇上竟连那一点子情意似乎都一并忘了。
要说不怀疑,那简直就是骗鬼,皇后自己都不信。
但已经是这样了,即便是证明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个是冒牌货,又能怎么样?
满世界的找皇上?
找到了还好说,万一找不到呢?
顺理成章继位的人一定是谢慎行,到时候别说自己这个中宫要易主,大概还要牵连上涂家满门。
还是说谢慎行打算赏自己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
到时候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皇后为谋夺皇权竟胆大包天将真正的皇上杀害,再指使这个冒牌货冒充皇上,好达到皇后染指朝政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多好,连赐白绫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现在皇上是假的?王爷可有证据?”皇后转念头也不过是那么一瞬的事,稍稍怔了一下,几乎是迅速往后退了半步。
“此事事关江山,王爷切勿胡说,昭明长公主前些日子才在宫中陪伴圣驾,皇上是真是假,长公主便可证明,太医亦可证明皇上龙体康健,绝无异样,何况还有朝中众臣,难道大家都是瞎子不成?王爷口口声声说对江山并无觊觎,如此污蔑皇上,该当何罪?”
皇后提了声调,语气又严厉,青扇立刻就领着一堆的宫女太监窜了出来,迅捷无比的在皇后身后站成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