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夫人出宫前回来,哪想到会碰上这些事情,娘娘……难道是青萝故意?”
皇后轻轻咳嗽一声,示意青扇小点声。
“不过这也许只是凑巧也未可知,你最近看着青萝,她可有察觉?”
顿了顿,皇后叹了口气,拿手捧着暖炉出神。
“最近事多,本宫一直腾不出手来料理身边,不过左右她伺候书房,事儿都是内帷的,有你看着,本宫也放心些。”
白行远戳穿青扇之后,宋桥截了所有青扇传递出宫的消息,全数看过一遍之后,又修修改改的换了想要传出话的内容再递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连带着谢慎行亲笔回的问青扇皇后是否疑心的信,都被白行远亲自提笔润色,修改成了缠绵悱恻得让皇后看了都觉得起鸡皮疙瘩的情书。
左不过最近除了收编一个袁有琴,皇后被李月婉膈应得只差翻白眼了,也便没怎么过问东厂,袁沛的案子到底查成什么样子。
反正白行远最后也会轻描淡写说上一个结果,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根本轮不着皇后来Cao心。
“只不过你最近可有发觉什么不对,为何那个李月婉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舞姬里。”
以皇后平时的脾气,前脚高公子出宫,后脚马上就要把那批人全数贬斥,该出宫的出宫,该杖毙的杖毙,从上到下谁都别想逃过去。
只不过这会儿正逢上皇上心灰意冷之际,又要留着证据一并解决掉青扇,皇后便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御前献舞怎能如此马虎,今日不过是混进一个想要一步登天的女子,万一下次混进的是个刺客,现在只怕连后怕的机会都没有。”
青扇立刻跪了下来,指天誓日表示自己绝对清白,所有宴会上会出现的人,哪怕是参席的公子小姐,都是她亲自过目,不可能出任何差错,过后便又膝行两步,神秘兮兮的凑近皇后。
“只不过奴婢一直派人跟着青萝,便在开宴的前几日她除了每日在书房伺候笔墨,竟然半夜偷溜出去凤仪宫往御花园去,是不是为了这次月婉姑娘之事奴婢倒是不知,只是奴婢平日留心,竟在青萝房中找到这个。”
然后皇后手里就被塞进了几个叠成同心方胜的小字条。
皇后微微低头瞄了一眼,发现竟然还是前些年江州进贡的萝纹纸。
这东西本就罕有,皇上不爱这些笔墨,皇后便全都留在了凤仪宫中赏人,除了涂相和裴右丞之外,也就只赏过谢慎行和朱氏了。
现如今朱氏已死,宫内的东西分的分烧的烧,萝纹纸又重新回了凤仪宫,皇后到底爱那纸上隐隐透出来Jing致盘旋的暗纹,便全让收着,一张一张全数了数,难得用上一张。
若说青扇想要从朱氏从前的物件中私吞些这种纸,倒也不是做不到。
毕竟当时点收朱氏宫中物件的人就是她,想要随便改个数字,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皇后倒不信谢慎行能花这么大的血本,拿着她赏的纸去跟青扇一个奴婢书信传情。
“萝纹纸?王爷可真是用心了。”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青萝密报王爷皇后见了白行远,又见了袁有琴,什么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里,什么时候又和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皇后仔细瞄了几眼,发现居然大部分还真说对了。
“还折成方胜,可见青萝重视此物,你一下子拿这么许多,就不怕青萝发现?”
青扇摇摇头,声音越发低了。
“青萝房中妆台底下小匣子里的暗格中,这种方胜总有五六十枚,奴婢不过随意拿了几枚放在上头的,想必青萝一时半会不会发现,且奴婢还在青萝房中发现几枚用旧了的同心结,制式不是宫女该有的规制,倒是……”
皇后笑着拍了拍青扇。
“不必再说,本宫明白了。”
“娘娘,奴婢虽无十足把握,但梨园的教引,伺候扫撒的宫人,常在这几日发现青萝往返于梨园与凤仪宫之间,想来纵容月婉姑娘混入舞姬之中,十有*是青萝指使,奴婢不敢撒谎,娘娘只管传人来问便是,从前青萝传讯并无实证,这次便是铁证如山,她已无托赖推诿余地,还请娘娘早下决断,若此人不除,留在身边终究是一个祸患。”
青扇边说边把脑袋磕去了皇后脚边,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抬了。
皇后居高临下冷冷看着青扇,一脸淡然,口气却是叹息心伤。
“青萝与你都是从小陪着本宫长大,本宫视你们如同姐妹,平日你也与青萝姐妹情谊甚笃,只可惜……”
冷着脸轻叹一声,皇后便没再往下说了。
数十年的主仆情分,还比不上一个谢慎行勾勾手指头。
这会儿竟然只恨自己不尽快了结青萝。
青扇便又重重磕了个头。
“奴婢虽与青萝姐妹情深,但奴婢对娘娘更是忠心,青萝对娘娘不忠,便是罔顾娘娘这些年来对她的好,奴婢还如何与她姐妹情深,数十年的情分是她自己毁于一旦,奴婢虽然不舍,但这些还是看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