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是有段渊源,你当个玩笑听便是。我年幼时曾随师父来到诏城游历,恰逢崇音寺有法会,师父前去与参,我便自己在寺里游玩,恰好遇见两名僧人在下棋。
当时年少无知,加上我又懂一些棋艺之术,便上前随口胡说了两句,不想误打误撞帮助黑子下赢了白子。当时手执白子的无心大师不但不拘泥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反而对我大加赞赏,丝毫不将方才的胜败放在心里。
我当时觉得这人心胸必然豁达,便口没遮拦,说了一些自己的短见薄识,无心大师自然不会与我一个孩子计较,反而越发投机,遂与我结成忘年交,还要为我当场卜了一卦。
卦象所云,我会成为东篱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会是弘扬佛法,度化万民的一代圣僧。只是命中还有一劫,却不知是何劫难。我便问大师该如何破解,你猜他怎么说?”
曲月升抬头:“怎么说?”
闻远突然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他说若要躲过这一劫,须得在知天命的年纪前,尽力度化世人,却不得为任何一人引渡。”
曲月升怔了怔:“可你不是为我引渡了?”
闻远低声一笑,趁着四下无人,飞快地在月升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所以啊,你就是我的命中的劫,桃花劫。”
曲月升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慢了半拍似的,她猛地抓住闻远的衣袖,紧张地问:“那你会不会后悔?”
闻远沉yin片刻,竟然点了点头。曲月升骇得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那人拉了回来,只听得他道:“我只后悔没有早些认清自己的心,平白让你受了委屈。”
曲月升感动不已,险些又热泪盈眶。
“你这丫头,平视张牙舞爪的,怎么最近越发爱哭了——莫说这些了,快过来看看这金翅大鹏鸟。”
曲月升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只铜铸贴金的大鹏金翅鸟,栖息在一朵盛开的莲花上,昂首引颈,头顶饰羽冠,头及尾羽屈起作火焰状,尾羽镶水晶珠。
“好威风的鸟啊。”曲月升感叹。
“这是诏城百姓的图腾,就跟我们东篱国的龙一样神圣。为了表示对图腾的尊敬,不论年龄,诏城里的男子一律被称为阿鹏哥,女子则称为金花——这是诏城的方言,意为美丽的女子。你还记得我们住的客栈,门牌上都会雕龙画凤么?”
曲月升想了想:“记得,而且是凤在上,龙在下,当时我还觉得奇怪,龙凤龙凤,不都是龙在上,凤在下的么?”
闻远低低一笑:“这里每家每户的门牌下都会雕龙刻凤,如果是凤在上表示这家人由金花当家,如果是龙在上表示这家人由阿鹏哥当家。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诏城几乎都是女主外男主内,男子不用外出做活计,只需要晒茶喝酒做家务带孩子,下田和挣钱几乎都由女性负责,因此,这里民居的浮雕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凤在上。”
曲月升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住的客栈掌柜的都是女子,原来如此。”
话至此,闻远和月升已经到了雨铜观音殿。月升曾在盂兰节扮演过观音,因此对观音菩萨格外尊敬,自然是见菩萨像便要拜的,于是她大步走迈进殿,却被闻远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月升,不能这么进去!”
曲月升怔了怔,还以为是崇音寺的规矩:“外人不能随便进殿拜佛?”
闻远摇了摇头:“菩萨普度众生,自然能受任何人的香火,只是在诏城,进殿却是有规矩的。你看见那门槛了么?”
曲月升这才注意到,似乎诏城的门槛都比东篱国的要高:“怎么了?”
“在诏城,不管是进殿还是进人家的屋子,都要特别注意不能踩别人的门槛,只能跨过去。如果被人无意间踩了门槛,这家人和踩门槛的人都会受到大鹏金翅鸟的惩罚。”
“还有这样的说法啊……”
闻远点头,脸上流露出不自然的红晕:“当地居民还有这样的说法,如果左脚先跨门槛就会生男孩,右脚先跨门槛就会生女孩,如果想生龙凤胎,就双脚同时跳过去。”
曲月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些说法,小时候她也听妈妈提起过,妈妈说当时她为了生龙凤胎,就是双脚跳过去的。不过可惜,最后还是只生了月升这一个女儿。当时曲月升就想,跳过去的那不是僵……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勿怪。
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曲月升想了想,提起裙摆,双脚跳了过去,笑眯眯地望着闻远:“这样好了吧?”
闻远赧然一笑,竟然也提起衣摆,双脚跳了过去。
曲月升甜在心里,嘴上调侃道:“诶,这位秀才公,你跟着本女侠跳过来,是什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亲额头一下,打个头阵,正版的亲亲马上就来~你们真的不收藏一下阿初的专栏么?(期待脸)
☆、11.21独家发表
大概是最近被月升调戏惯了,闻远竟然怡然不惧,坦然道:“正如曲女侠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