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她“小女子”般的愁绪。
只有在月事的时候,她才娴静得像一个女人。
林稚灵从忧郁中回了神,连忙收拾了憔悴的娇姿,她从不将软弱示于人前。但看一眼黑乎乎的汤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嫌弃说:“这是什么?”
“额…”甄丙腼腆地垂下了头,不好意思说出,只劝道,“凤姑你只管喝下便是。”
林稚灵牵强地站直了身子,负手而立:“你若不说,我便不喝。”
为了让林稚灵喝下,甄丙硬了脸皮羞涩地说:“我…算了算,知道你这几天身子不适,特找大夫抓了好一些暖宫的药,你喝,喝了就不疼了。”
想比之下甄丙更像女人,说着说着,自个憋红了一脸。
“你…我要你记得?”林稚灵又气又喜地瞪了他一眼,端起汤药粗鲁地一饮而尽,表面上拒绝着,内心却欣然接受。“你什么时候才把心思放在大事上。”
看林稚灵喝完,甄丙心情也好了起来,耿直地说道:“凤姑的事就是最大的事。”
林稚灵听到这心头一阵,喝下的热汤仿佛流经五脏六腑,连着冰凉的四肢也暖和起来。再看一眼那些被风打落的花朵,感觉自己正如它们,不幸遭遇抛弃却又有幸被有心人拾遗。说不清道不明,转眼间她想开了许多。
林稚灵看着柱子陷入了沉思,父亲曾说有鱼若是三年不回,自当修了他。如今三年过了,他依然杳无音讯,而身边人待自己用情至深,自己何须再等下去。不可否认,有甄丙呵护,她的心窝温暖如春。
就这样吧,一不做二不休。“阿丙…”
林稚灵第一次感到难以言诉,脸庞忽然发烫,不是因为风吹日晒,而是因为内心怦然而动。
“凤姑有何事。”
林稚灵下定了心去刺破那层底线,屏住呼吸一气呵成:“你愿不愿意娶我?”
甄丙顿时呆若木鸡,仿佛耳朵在跟自己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虽然他多次幻想过这样的情景,但它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手足无措。她是宸王妃,是宸王的妻子,而宸王于自己有恩。他本想一辈子一厢情愿下去,断不敢奢望她看得上自己,可现在难了,想不到她中意了自己,这叫他如何抉择,拒之于心不忍,受之则失君臣之礼。
但他断不敢迟疑,因为林稚灵不喜欢磨磨蹭蹭的性子。既然有鱼不知下落,稚灵她又脱胎换骨,他自省不该因一个未知的筹码牺牲自己毕生的幸福,所以,“我愿意!”
得他一声承诺,她三年以来被禁锢的爱意此刻像幼蝶破茧而出,那是一种恣意妄为的自由和快乐,而且还有人与自己一同分享与承担。她屏住的气终于吐了出来,不禁笑出了声,心满而意足,故意问道:“为什么。”
她笑靥如花,甄丙的心田洒满阳光,挠着脑袋傻乎乎笑起来:“因为你是稚灵。”
林稚灵将信将疑:“听说男人最会油嘴滑舌,如果有一天我变回原来的模样,你还愿意娶我吗?”
甄丙回想起从前她那令人发指的面容,脸色瞬间僵硬下来,咽下受惊的唾ye。
过去的她就像噩梦,但即便如此,他也愿意在噩梦中囚禁一身。
甄丙木愣地点着头:“愿意,因为你是稚灵啊。”
林稚灵指着甄丙的鼻尖警告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有违约,你知道下场如何。”
想起林稚灵的削骨三十六式,甄丙背脊袭来一阵凉意,战战兢兢道:“知道,我发誓,我甄丙若敢辜负凤姑,甘受天打雷劈。”
有盟誓如此,林稚灵兴奋得好像给甄丙一个过肩摔。
——“大人、凤姑,林老爷来了。”
林稚灵喜出望外,已经一年没见父亲了,这次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林稚灵激动不已,忙牵起甄丙手腕前去迎接,欲请父亲做主,成全她俩人。
林稚灵迫不及待:“爹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想跟你说。”
“儿啊,爹也有一事要跟你说。”林老爷风尘仆仆,嘴巴还喘着大气,没来得及歇息。甄丙识趣地连忙递上一杯热茶。
林稚灵淘气霸道,“让我先说。”
林老爷第一次不让女儿:“不,让我先说!”
甄丙劝道:“凤姑,还是让长辈想说吧。”
林稚灵克制住高昂的情绪,退让道:“好吧,爹你快说。”
林老爷急得焦头烂额,仿佛遭遇灭顶之灾。“灵儿,麻烦事来了!陛下攻打北僚,幸的是有鱼还活着,不幸的是他已成为了北僚王!”
一听到有鱼的名字,禁封在心底的权欲驱使林稚灵条件反射地放开了甄丙的手,捂住嘴巴不敢相信:“他活着,还是北僚的王了?”
谣言尚没有传到黔州,得知此事林稚灵竟惊慌失措,方才挂在脸上的笑意立马变成解不开的愁。
甄丙霎时间也没了笑容,垂下了眉头,被点了xue道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就在前一秒,他居然天真的以为能跟她白头偕老。
林老爷坐到一旁的榻上,捶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