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富翁,也有出卖色相的一天。
重点是,他失败了!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微笑要维持到底。
大概感受到郁泽微笑中的贫困,再加上抬手不打笑脸人。最终,郁泽手里被塞了一百块,同时奉上一句“你的脸只值一百块,不能再多了”,然后被扔在人烟稀少的大马路边上。
“女人啊,真是一种无情的动物。谈钱虽说伤感情,也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还说我是孩子他爸呢,啧啧啧……”
郁泽一边抱怨,一边把一百块塞进裤袋里,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走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多次试图召唤出租车均以失败告终。
车后座上的女人盯着后视镜,直到再也看不到郁泽的身影才收回目光,握紧的拳头才渐渐松开,指尖却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着。
驾驶座上的女子一边开车一边询问:“萱姐,像他们这种有钱人是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娶你的,你又何苦赔上自己下半辈子?”
郁冷亦性子再恶劣,能力再不济,对普通人来说,都算一颗参天大树——高不可攀。
女人用手掌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眼角眉梢夹杂着各种复杂,叹息道:“你真以为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马上能挣这么多钱?现在开的这辆车,现在住的房子,弟弟的学费,爸爸的住院费,都是因为这孩子才有了着落。没有这孩子,你以为我们家能有现在吗?”
事实摆在眼前,女人不说,周围人也都能猜出来,与其看人白眼听人闲话,何不自己落落大方地说出来,让别人无话可说。
驾驶座的女子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识趣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夏日的太阳仿佛就在近前一般,带来了灼热滚烫的气流,沐浴在阳光下的每个人,仿佛身体都变成了火炭一般,无不挥洒着汗水。
郁泽走了半条街,白色衬衫的背部已经shi透,才总算遇上一辆出租车,讨价还价之下花了四十块钱,终于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想当初,他郁泽给服务员的小费都是整百整百的,现在居然为了省下几块钱而磨破嘴皮子。
的士司机要不是赶着去接下一趟客人,差点就暴脾气要下车和郁泽决一死战。
郁泽摸着兜里得来不易的六十块钱,心情颇为微妙。
大概是工作日的缘故,这个老旧的小区里往来的人很少,只有几个老人家坐在大榕树的石凳上下棋。
听着热闹的蝉鸣声,郁泽心中却有种冷清的感觉,回到这许多年不曾回来的老房子时,甚至还有一丝孤独和无助,现在,他已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就像他年轻气盛时,却遭遇了众叛亲离,被迫不能舍弃过去所有,孤身一人流落在陌生的城市。
一眨眼,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他从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变成了四十多的大叔,现在又变回二十多的小伙子,真是世事无常。
这小区,这房子,有太多酸涩的回忆。
每踏上一道道残旧的台阶,郁泽的脑海里就泛起一幕幕过去的场景。
那时候他孑然一身,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只是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可就在这里,他遇上改变他下半辈子的人,一个让他重新充满斗志,并且愿意助他一把的贵人。
那是叶炑的母亲,一个强势却不乏温情的女人。
他们相邻而居,渐而相识,甚至后来搭伙一起做起生意。
可世事难料啊,三十多的女人竟然患了癌症,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末期。
他们是邻居,是同事,是搭伙人,对方临终前还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这出乎他意料之外。
十来岁的孩子,去了福利院,也没多少人愿意收养了,毕竟年纪大了,难养熟。
况且这孩子脾气特别倔,又特别冷傲。
郁泽还真怕他受不了委屈做出傻事来,最后还是答应了。
可这孩子是真拗执,养十几年也没叫他一声爸爸,人前人后都是“叔叔”“郁叔叔”的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不是亲父子一般。
作为百亿万大富翁,想要跪着喊他爸爸的人手拉手估计能绕地球一圈,叶炑这小子偏偏不稀罕他。
郁泽摇摇头,只能苦涩地笑了笑,将所有伤春悲秋的回忆强硬地推出脑海。
走到长了些锈的消防栓边上,郁泽果不其然在它的铁皮柜底下掏到了一把钥匙。
钥匙很新,都没沾多少尘,不像放了许久的样子,倒像经常使用。
郁泽心头一跳,顿感不妙。
该不会这么私密的地方都被侵占了吧?那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站在廊道上左右四顾地打量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又偷偷地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室内的动静,好一阵折腾后才举起钥匙去开门。
太多年没有回来看看,郁泽没料到这里的一桌一椅竟然还是从前的摆放样子,就连木茶几和木沙发还是从前住时的模样,墙面的涂料还是多年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