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却照样吃不了。”叶炑利落地扯下领带,那模样像极了挥动小皮鞭的大恶魔,他一边松开领口,一边不容郁泽反驳继续道:“你手都断了,还吃什么吃?”
郁泽受到一万点暴击,心中的小人儿被大恶魔抽了一大鞭子,吧嗒吧嗒地掉血水,最终不堪受辱而切腹自尽。
“我这是扭伤,不是断手……怎么就不能吃了?”
郁泽弱弱地反驳一句,心里却清楚,自己这手臂动两下就痛,这晚饭还真痛得他吃不下。
叶炑头也不回地转身去饭厅。
郁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腹诽:装!让你装!明明饿得不行,脸上都写着‘迫不及待’四个字了,还装!
老管家轻咳一声,适时地打破了尴尬,安慰郁泽:“家庭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郁少你快快跟我去,就在大厅呢。”
郁泽饿得手脚发软,只盼着快些看好病,快些有饭吃。
谁知道,二十分钟后,郁泽看向自己被包扎得跟条粽子还被石膏夹着的右手臂,再看看左边也满是绷带的胳膊,不可置信地质问起医生来。
“你是不是和叶炑合伙来欺负我?这么点伤,至于把我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吗?你是存心不让我吃饭,不让我洗澡,不让我睡觉是吧?”
家庭医生很是无奈,解释道:“你这伤有点麻烦,如果只是喷药止痛,伤势可能会恶化发炎。乖乖忍两天,很快就能康复了。”
家庭医生想要拍拍郁泽的肩膀以示安慰,却生生顿在半空,看着无处不在的绷带,只能悻悻地收回手,快速收拾医疗箱,仓促遁走。
郁泽坐在大厅沙发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深深叹息。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这日子着实难过啊。
老管家见郁泽这般小可怜的模样,一颗老夫心生出了怜悯之意,上前体贴道:“郁少可以用汤勺吃,再不行,我找个人喂你也成。”
郁泽死鱼眼葛优躺在沙发上,完全不想理会老管家的建议。
一个大男人被人喂吃饭,这事传出去,多丢人!
郁泽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坐起,大手一挥,只挥到一半就因疼痛而停住了。
耍帅失败的郁泽讷讷地吩咐管家:“把饭送进我房间,不要筷子,只要汤勺,不要面条,要吃饭。”
老管家笑得一脸慈祥,忙声应好,如同秋日里灿烂的老菊花。
郁泽抬脚就往楼上的房间走去,习惯性地停在了自己以前的房间,直到拧动门把却打不开时才惊觉自己走错房。
他应该现在去郁冷亦的房间才对……
郁泽刚刚转身想走,身后却又一股无形的霸道气息无声无息地笼罩过来,那巨大的危险感和熟悉的畏惧令他的身体险些瞬间崩溃。
妈呀,叶炑该不会像郁冷亦的回忆里那样发疯一般想要将他掐死吧?
爸爸好怕你癫狂的样子啊,儿砸啊,你要冷静啊。
“你在这里干什么?”
叶炑目光深沉如百丈海底,漆黑如墨的双眸带着极度的危险。
郁泽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着回道:“没干什么,回来想到处看看。”
叶炑默而不语,让郁泽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好像眼前这人不是人,而是一只随时会发疯将眼前猎物撕碎的野兽。
“这卧房,还有以前的书房,都不可以进,其他地方随便你。”叶炑冷冷俯视着郁泽。
郁泽忍耐着脸部的扭曲,暗道:你不知道人都有好奇心,你越是重点强调不可以,我就越是好奇想要看一看吗?
大概郁泽脸部表情太过清晰地表达了他的内心,叶炑继续冷着脸再度强调:“别挑战我的底线。”
无形地锋锐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郁泽莫名其妙被叶炑这眼刀子吓了一跳,心脏剧烈地颤抖着。
郁泽忍耐不住脸部的扭曲,心里默默吐槽:你别也挑战我的底裤,它有可能控制不住里面的小鸟,到时候浑身一抖,尿你一身就不太好。
叶炑转身离开,郁泽才终于回过神来,先是打了个寒颤,旋即满脸震惊,暗道自己这是被小儿子隐藏在身体里的恐惧给支配了吗?居然会对叶炑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到心里发憷。
以后必须要克服这条件反射行为才行。
作为伟大的爸爸,怎么能害怕自己儿砸呢?
郁泽高傲地仰着他的大脑袋,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吃饭,小心翼翼地刷牙,小心翼翼地擦身子,最后正经八百笔挺挺地仰躺在了不算熟悉的大床上。
体验了一晚上残疾人的待遇,郁泽陷入梦乡时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四肢健全的人,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还重要了。
翌日清早。
郁泽在舒适的被窝里睡到自然醒。
看着外头灿烂的阳光通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他整个人都觉得Jing神百倍,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个鲤鱼翻身,没能翻起来。
再翻,照样没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