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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湛等得无聊,拉着宁祈下棋。
宁祈不喜欢跟何湛下棋,小时候两人同在太傅手下学习棋艺,何湛三天两头地捣乱,棋艺不Jing也就罢了,总喜欢耍赖皮,跟他下一盘,能把人气得半死。
可他耐不过何湛死缠烂打的功夫,只得同意。多年未见,何湛棋风大变,变化莫测,令人摸不出规矩来。当然,何湛不耍赖的这一点变化最大。
两人来回杀了两盘,一赢一负,没能分个高下。第三盘刚开了个头,外头传来宫人的声音:“太子、安王。”
何湛举棋的手定在半空中,最终落在棋盘的一角。宁祈睥睨角落的黑子一眼,自知何湛是弃局了。
从珠帘后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前头皆着红蟒袍,模样无半分差别,如同一人一影,令人难分彼此。
宁祈垂首躬身:“参见太子、安王。”
何湛没有行礼,悠着脚步往他们俩跟前凑了凑,来回打量几眼。之后,何湛展颜,笑着问其中一人:“跟你哥一样高了,三叔都快认不出来了。”
宁右怔在那里,眼红了一圈,有些不敢相信。
这人…在说话…
他还活着…
那些人还骗他,骗他说何湛已经死了,连尸骨都不剩。怎么能信呢?他的三叔,不就在这儿吗?
一旁的宁左眼中也泛着泪:“三叔真是…太不公平了。怎么只跟弟弟说话?”
何湛笑着说:“如今都是太子和亲王了,可不能再同小孩儿一样,成什么样子?”
宁左说:“这么多年,叔怎么都不让人带封信回来?我们都好想你,叔一走十年杳无音讯,真是太狠心了。”
何湛正欲回答,却不想宁右猛地扑了过来,将何湛抱了个满怀。他的手臂和呼吸都在颤抖:“是真的…”
何湛被他的举动惊住,听他的话,不防地笑了笑:“我还能是假的吗???”
宁右憋了一圈的眼泪蓦地掉下来:“是真的…只有三叔能够认出我,这次是真的。”
不是梦。
不是梦!
何湛笑出声:“…哪次是假的?”
何湛任他抱了会儿,低声简单说了说这些年的动向,才将哄两位小祖宗坐下。
何湛听他们说了说近况。如今宁左已经成婚,娶得是丞相房岳秀的女儿房芊芊,就是小时候那位一哭就将鼻涕往宁左身上擦的小小姐。娶了房芊芊之后,宁右陆续纳了几房小妾,可膝下一直无子。倒是在除夕时,房芊芊被诊断出喜脉,差点将皇上皇后乐坏。
何湛听着也高兴,又免不了嘴贱的毛病:“你看,都是快当爹的人了,刚刚还在跟弟弟争风吃醋呢!”
宁左脸色羞赧,面红耳赤地争辩道:“再怎么说,我在叔面前也是小辈,怎的就不能了?”
何湛哈哈笑了几声。宁祈在一旁听着,一直板着的脸也算破了些寒冰。
何湛又问宁右。宁右隔着小桌握住何湛的手,一直没有说话。宁左替他开口答,说宁右还未成婚,符世明符尚书的小姐等着要嫁给他,皇上也催过,可他就是不肯娶,成天闷在府里,学木雕学泥塑的,总不干些正经事。
何湛说:“那这个不行,怎么能让符小姐一直等着?你年纪大了,得好好考虑这件事。”
宁右抿了抿唇:“三叔呢?叔在雍州可娶妻了?”
这把何湛问得一愣,半笑着斥道:“你这个小滑头也太坏了!你叔当个老光棍,你就随我当个小光棍?回头不愿娶妻,就拿我当挡箭牌啊?”
宁右脸上总算有了些笑:“不行吗?”
何湛佯装肃容:“你还是拿凤鸣王当罢,他也是老光棍。回头皇上怪罪下来,一怒之下再将我踢回雍州娶妻去,我找谁哭去?”
“不会的!父皇不会的!”宁右急忙答道,“我能护着三叔了,谁都不敢动你!”
原就是何湛打趣的一句话,可宁右回答的语气极为认真,连眼神也是,细品话中竟有大不敬之处,周遭氛围立刻紧绷起来。
何湛连忙圆场道:“叔说笑呢,你别当真。”
宁右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握着何湛的手松了三分,说:“我是说…父皇既封了您为忠国公,您是要一直留在京都的。”见何湛点头,他转而问:“三叔回京可定好了居处?”
宁祈适时开口:“忠国公府会选旧宅整修,在此之前,他应该会暂住在驿馆内。”
宁右说:“住到安王府去吧,驿馆内太委屈了些,大哥府中女眷又多,我府上清净些。”
宁左倒是不愿意了:“女眷多怎么了?我宅子大,三叔来住也是可以的。”
“…”
何湛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好好,一群小祖宗真没白疼!
两人正在争执着,冰冷的声音横进来:“不劳烦了。”宁晋掀帘而入,略略躬身,算是行礼:“臣弟已经请示过父皇,在府邸整修好之前,三叔会同臣弟住到睿王府。”
宁左宁右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