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两人的身影也逐渐远去,伍宁子但笑不语,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卜空子,你空在这昆仑墟待了这么些年,一遇到那人的事,你仍是这么急躁,心性还是一如当年啊……”
言罢,也转身离去,偌大的昆仑墟复恢复沉寂,惟留亭内石桌上的一局残棋、半壶清酒。
怅相逢
正值三月初春时节,北方各处仍是冰天雪地,而秣陵及周围地带却已是一片鸟语花香,暖阳和煦,春风轻柔拂过人们面颊,带来一缕若有若无花香,城外几株垂柳嫩芽初发,鸟儿轻宿于叶之上,城外细水缓缓流淌,呈现一片生机勃勃景象。秣陵为皇都城,故此城内居民多数皆衣着华贵。闹市中一片繁华之景,小贩不时吆喝着,一如以前。然今日城中百姓却均在谈论着一件大事。
“老哥你听说了没,权倾朝野的沈相一家就在昨日午时被满门抄斩了!”
“当然知道了!这件事都传得满城沸沸扬扬了,谁人不知?”
“沈相尽忠尽责辅佐先帝多年,丝毫没有过错,怎么新帝一上任就第一个拿他开刀呢?”
“嘘,你可小点声,私自谈论朝政秘闻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沈相可是名副其实的忠臣啊。”
“哎,我听说,好像是因为涉嫌谋逆……”
“怎么可能?!你从哪听说的?沈相怎么可能谋逆啊!打死我也不信。”
“圣旨就这么写的,其实吧,我们都私下觉得,这都是因为在新帝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沈相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当年的新帝,兼之当时沈相是支持前太子的,哎,前太子下场也是真惨……”
“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要命了吗你?”
“哎,又没人听到,可惜了沈相一家了,当年他可是救过全城百姓的命呐,不过,好像听说沈相的一对儿女逃了出来,现在朝廷在全国范围内搜查呢……”
“行了行了别说了,这些事我们也管不了,干活吧。”
随着百姓们的声音渐渐淹没于市井民巷中,从秣陵城门口缓缓行过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的中年人,身形高大,面容俊朗,一袭淡青色窄袖锦缎衣袍,袖口一圈银白镶边,腰系羊脂玉佩,衣摆上绣了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其后紧跟着两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两名少年身形相仿,皆一袭白色宽袖锻袍,发系淡蓝玉带,周身纤尘不染。左边那名少年朗眉星目,面含浅浅笑意,姿态极为闲适;右边那名少年身形纤瘦,容颜极为俊美,只是肌肤却略显苍白。此三人后紧跟了约莫七八名弟子、随从等人。
这一行人的出现顿时让人眼前一亮,皆有些移不开眼,尤其路边的年轻姑娘,看向那两名小公子的时候立时羞红了脸。
此行人却并未理会周围,竟是径直朝着秣陵萧家兰倚水榭方向而去,众人默默看向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心内久久不能回神。
却说此行人走过了闹市民巷,行到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前,只见酒楼大门上高悬“品悦客”匾额,笔锋犀利,笔走龙蛇,令人眼前一亮。
左边那名少年一见此酒楼,眼现奇异光彩,开口道:“爹,江遥兄,你们快看这不是元绍那小子他们家的酒楼吗?”
“嗯,你想去?”青衫男子笑着道。
“嘿嘿,咱们刚来秣陵,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元绍他们家谈事情吧,江遥兄你觉得呢?”孟yin蘅道。
“我听孟叔叔的,不过yin蘅你还真是一直记得这家呢。”孟江遥望向他,一脸无奈。
“是啊,走吧,上一次来这,到现在大约有三四年了吧。”孟yin蘅满面怀念之色,立时第一个冲了进去。
品悦客的小二见一行人衣着不凡,登时满面谄媚之色的上前招待,孟yin蘅大大咧咧的上楼找了间雅座,也不看菜谱,直接点了几个招牌菜式和几壶小酒。
“出门在外不要喝酒。”江遥闻其点了酒,眉间微皱。
“哎呀,没事的,我爹都没说什么。”
“……”孟之墨一时语噎,好在几人皆习以为常。
片刻之后一大桌的菜都盛上来了,众人一看又是无语一番,满桌鸡鸭鱼rou,零零星星夹杂着几个菜叶,孟yin蘅却是吃的不亦乐乎,不是还给江遥夹几块rou。
“江遥兄,你多吃点嘛。”
“……”
“是啊,江遥,多吃点,萧谦兄他们家的酒楼其实还是不错的。”孟之墨朗声道。
众人正在吃着,却见楼下突然传来小二的嗓音。
“哎,哪里来的两个叫花子,快出去,弄脏了门面我还得扫。”小二一边喊着一边拽着那两人的衣领往外拖。孟yin蘅等人望过去,只见楼下大门口处立着两个全身脏兮兮的身影,两人全身血污,浑身是伤,头发混乱不堪,令人辨不清容貌。
yin蘅等人不加理会,这时却突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少年声音,极为好听,“对不起,我跟妹妹不是故意进来的,实在是又累又饿,我们这就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