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早早就离开去上课,下午一般都是卡着饭点六点钟进家门,神情愉快,朝气蓬勃。
冷锐观察了几天,心里隐约不是个滋味。可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更是压在心底,完全没有要昭告见天日的打算。
过了正月十五,某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卫鸿轩很突兀的就提出了,自己打算搬出去住,连合租的伙伴都找好了。
冷锐一下子愣住了,半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偏偏卫鸿轩一点不自觉的继续吧啦吧啦。那处房子离以后的学院也不远,就在现在的语言学校边上,五分钟就能走到。三个人合租,平摊下来费用也不高。
冷锐看着他的兴高采烈,越发无语。
周六的时候,卫鸿轩搬家。
原本冷锐打算帮他整理箱子送过去,顺便认认门,看看他的合租伙伴的。
结果卫鸿轩那两个合租人直接过来了,两个男孩子嘻嘻哈哈的跟冷锐问好,帮着卫鸿轩拎着不多的行李衣物,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冷锐就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看着楼下三个年轻人往一辆涂鸦的破旧皮卡上扔行李,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到车子驶离门口,远远的都看不到,冷锐这才慢慢坐到了床边。
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家里多了一个人然后又少了一个人,陡然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习惯真是可怕的事情。
……………………………………………………
冷锐以为两个人就此分开,各自冷静,这段关系终归会慢慢变得正常,淡化,最后就像一般的房东租客之间,好一点的话,能像朋友一般,偶尔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也就这样了。
谁知道事情的变化往往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而压抑的情绪没有合适的渠道释放,总有一天会爆发,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出事那天是个很寻常的周五晚上。
冷锐约了一个女人。两人维持这种偶尔上床的关系大约断断续续有三四年。
女人叫Andy,是华裔,二十七八岁,单亲妈妈。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最早两人怎么认识的已经不可考,但是最初女人确实对冷锐动了点心思。只是冷锐没有要发展感情进一步的意思,慢慢女人也就聪明的接受了这种关系,甚至冷锐每次过后封的红包,两人也是心照不宣。
这样最好,简单直接,是冷锐能够坦然相约的前提条件。
自打卫鸿轩被托付到身边,冷锐一次都没找Andy,当然也没有任何别的人。前前后后加起来,大约有半年时间,冷锐没有解决自己这方面的欲望问题。不是他不想,问题是他完全没想着找Andy,或是任何人。
这其中的微妙症结在哪儿,冷锐自己心知肚明。
结果前几天,Andy给他发了个邮件,简单的问候之后就是直接的相约,这周五空否?
冷锐想了想,回了邮件,敲定了时间和地点。
可是事情就那么寸劲。
两人洗过澡,Andy缠上来打算帮他戴套的时候,卫鸿轩电话打了进来。
一开始冷锐没接。是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都停不下来,何况冷锐看着那个名字闪烁着,心底多少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火。
结果电话一直响,响的连Andy都做不下去了,微笑着伸手推他,让他要么关机要么接电话。
冷锐接通电话,喂还没出口,电话那边少年惊惶的语气带着哭咧咧的嘈杂动静就传进了耳膜——
他们三个同学去酒吧玩,结果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被堵在酒吧走不了了。
电话那边很吵,卫鸿轩不知道为什么,说的又是含混不清的,可是话语里的恐惧和求助是毋庸置疑的。
冷锐叹口气,耙了耙头发,翻身坐起穿衣服。
跟Andy道了歉,冷锐按照卫鸿轩说的位置,直接开了车过去。
是这一带很混乱的一个酒吧,不说臭名昭著那么夸张,但绝不是卫鸿轩他们几个少年出于猎奇应该来的地方。
就冷锐这种从来不泡吧的人都知道,这家酒吧出过事,嗑药死过人,被警察封门起码有三次,打架斗殴滥交在这里更是常态。
就这么个地方——
冷锐面瘫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点上一根烟,伸手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嘈杂的气流音浪夹着烟酒大-麻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极其不舒服。
冷锐环视了一圈昏暗的场子,很快在角落里发现被堵住的三个少年。
是卫鸿轩和他两个室友,白白净净的少年,在这里简直就是肥美羔羊的代名词,不被人盯上简直没天理。
巧合的是,堵着卫鸿轩他们的那几个人,冷锐也认识。
领头的白种男人叫Kevin,二十多岁,是个小地痞。浑身肌rou贲起,刺青张牙舞爪,笼罩整个上半身,看过去有点吓人。冷锐跟他打过交道,算是有点小交情。
“Ke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