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收拾,您若是不嫌弃,便请随我来吧。”
*
贾总管当然不是猫狗,而是男人,并且是个相当有钱的男人。他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有钱,便把一部分钱换成金子,锻成一节一节的锁扣,串成一条粗项链,时时刻刻挂在脖子上。
他的身材矮胖,锦衣华缎也难以盖住腰上的赘rou,他走路的时候,金链子和赘rou一起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叮当作响的除了金链子之外,还有他手里的口袋,赵识途听出那声音是白花花的银锭撞出的,不由得咽口水。
贾总管虽然姓贾,口袋里的银子却一定是货真价实的。因为他恰巧是袁府的总管,袁家又恰巧是敦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赵识途只有一件事不明白,袁府的总管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看样子并不像坏事,因为贾总管进了正厅,首先弯腰作揖,肚子上的赘rou抖了一抖,像是充了气的皮球:“赵镖头最近的生意可还顺利?镖会里的事务委实繁忙,如有怠慢,还望海涵。”
哪里是怠慢,镖会之前的态度只能用“视而不见”四个字来形容。但赵识途不能直说,只能答道:“还过得去,有劳贾总管费心了。”
贾总管瞥了一眼桌上的碗碟:“有酒有rou,看来日子过得委实不错。”
——那是因为啃白面馒头的时候你没来看过而已。
赵识途吞下心里话,慢悠悠问道:“贾总管此行,莫非是来视察生意么?”
贾总管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是来替人托镖的。”
赵识途摇起纸扇:“替人托镖?不知是何方贵人,还要劳烦贾总管亲自跑一趟。”
贾总管道:“不瞒你说,就是我们家老爷。”
赵识途挑眉道:“恕我愚钝,袁老爷明明掌管着全城最大的金刀镖局,为何还要找人托镖。”
贾总管摇了摇头,道:“唉,这不是老爷寿诞将至,要大宴四方英雄豪杰,府里上下忙作一团,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宴期将至,来送礼的人也络绎不绝,前几天,府上收到一封书信,那写信的人说,想要献一件稀世之宝给袁老爷,以表敬意。”
赵识途道:“恕我直言,最近给袁老爷献宝的人恐怕都在门前排队了,如诚心贺寿,那大大方方把宝贝献来便是,为何还要写信,故弄玄虚。”
贾总管道:“那人是一位郎中,只懂得治病医人,对武艺一窍不通,且常年旅居关外。如若献宝,必须先要入关,路途遥远,他怕在途中被盗贼盯上,将宝贝劫了去。”
明月珠从旁插话道:“所以这次的差事不是送镖,而是取镖么?”
贾总管点头道:“对方随信笺附有地图,的确希望我们派人去取。”
赵识途的眉头皱了起来:“恕我直言,此事未免有些蹊跷,一个不通武艺的郎中,在哪里能找到稀世珍宝呢?倘若只是戏言,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倘若在我们到达之前,宝贝被人抢了,我们照样白跑一趟。”
贾总管显然也是头一回接手如此奇怪的事由,额头已经沁出汗珠,他抬起头,牵得颈上的链子又晃了晃,而后语重心长道:“话也不能这么讲,你们都是年轻人,打过的交道未必多,其实这世道怪得很,越是闻所未闻的离奇说辞,往往越是实话。至于另一个顾虑,这信寄到才没几天,如果各位马上出发,抢得先机,便不用担心了。”
赵识途微微一笑:“贾总管的见地果然非同反响,赵某受益匪浅,”见对方的视线转向他,眼神也跟着一凛,调转话锋道,“不过走这么一趟镖,恐怕要花上不少时间啊。”
贾总管道:“离寿宴尚有一个满月,如若快马加鞭,走一趟来回绰绰有余。”
赵识途接着道:“可是关外大漠茫茫,若是快马加鞭,路上的花销恐怕也不小啊……”
“这个不必担心。”贾总管把手上的一袋银子提起来,往桌上一撂。
银子在袋里摊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赵识途目瞪口呆,虽然他不像上官情能够听声辨数,但也听出里面的银子绝对不少。他把余光投向两位同伴,见他们比自己还要惊讶。
三人一齐陷入沉默。贾总管见状,接着道:“这是一半订金,包括了路上的盘缠花销,您尽管用。如若事成,再付另一半。”
赵识途不由自主地吞了口气。
贾总管牵起嘴角,脸上的赘rou在下颚处挤出里外两层,定格出一个颇为不易的笑容:“嘿嘿,赵镖头,您意下如何啊?”
赵识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银子,把纸扇收拢,往桌上一敲,咬牙道:“成交。”
第10章 青锋初露芒(二)
镖车挂着镖旗,再度驶上了路。
车已重新修整过,四条轮子都换了崭新的,车斗洗得锃亮,车内的位置拓宽了不少,拉车的也由马换成了骆驼,由一匹换作三匹,个个年轻力壮,吃饱了草料,Jing神头比之前的老马足上百倍。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