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满头大汗地指挥交通。这是一个暖洋洋的大年初一。
喻冬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来过这里的。因为太小了,手脚都短,但又特别想自己走,于是连爬带滚地擦干净了从入口到佛寺的188级石阶。
周兰给两个孩子祈求神佛保佑,宋丰丰则请了三个护身符,一个给周兰,一个给喻冬,一个留给宋英雄。
捐完香火钱,和尚认得周兰,请她留下来吃斋饭。周兰知道宋丰丰打算带喻冬去街上玩儿,便让他俩注意安全,记得回家吃晚饭。
宋丰丰十分惊奇:“周妈,佛寺里也可以摸纸牌吗?”
周兰和几个熟识的老太坐在浓密的榕树底下,铺开几张报纸,放上吃的喝的,以及一副长而窄的纸牌。纸牌背面是蓝色的,正面则画着喻冬看不懂的图案。
“我们都捐了香火,佛祖哪里还敢怪!”有老太哈哈笑着,“黑丰,你玩不玩?你小时候很厉害的。”
喻冬第一次听到宋丰丰的这个外号,忍不住笑出声。宋丰丰脸上看不出羞赧,耳后却都红了:“乜嘢黑丰?我现在不黑了。”
他推着喻冬往另一头走。
“这里有棵神树,专门许愿的。”宋丰丰把他拉到佛寺后院,这里也是人山人海,一棵百岁的小叶榕就在院中,粗细不等的气根长长地垂下地面,红的嫩叶像花一样,掺杂在绿油油的枝叶里,鲜艳得很打眼。树上挂满了祈愿的木牌,人们还在不断地网上扔。木牌系着红绸带,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准确无比地搭在了树上。
树下的人纷纷鼓掌,为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
“很难扔的,你写一个,我帮你扔上去。”宋丰丰将喻冬带到一旁的木台边上,有几个和尚正在那里登记,身后竖着一块木板:开光许愿牌200元一个。
那“200元”的数字显然是新贴的,仔细打量,能看到底下黑乎乎的数字“50”。
“太贵了吧!”喻冬被佛祖吓了一大跳,“都是骗人的。”
宋丰丰见他不愿意,于是自己掏了200块,买了块牌子,让和尚帮忙写上喻冬的名字。
那和尚是宋丰丰远房亲戚,悄声说一般只能写两个愿望,但他能给宋丰丰写四个。
“学业有成,天天开心。”宋丰丰说。
和尚认真写了,字挺漂亮。
“叱咤风云,大仇得报!”宋丰丰又说。
和尚:“……什么?”
始终没法把“大仇得报”写上去,宋丰丰遗憾极了。他骑自行车载着喻冬去广场玩儿,一路嘀咕这件事。
喻冬站在车后面,无论宋丰丰说什么话他都觉得很好笑。
广场上的人比佛寺更多,大喇叭一刻不停地吼着:“10万张彩票!5万份礼品和现金奖!中奖率高达50%!”
喻冬万没想到,宋丰丰居然真的带他来买彩票。
“张敬每年都跟他表哥表嫂出来摆摊,这彩票要卖三天,他一天能拿两百块。”宋丰丰早就打听好了张敬他们的摊位,和喻冬挤了过去。
到了摊前发现,学习委员也站在那里。
“两张两块,三张五块,一张五十块。”学习委员把刮出来的彩票放在张敬面前,“兑奖。”
张敬都呆了:“你什么人啊!买了五十张就刮中这么多,赚死了!”
学习委员和身边的女孩对视一眼,两人看起来都很困惑。
“张敬,你会不会算数?我花100块买了五十张,还亏着。”学习委员冲他伸出手,“快,给钱。”
摊上只有张敬一个人,他把奖金给了学委,学委拉着那女孩的手,转而到另一摊去买了。
宋丰丰对学习委员的运气没兴趣,关注点全落在了他牵着的姑娘身上:“女朋友?”
“实验中学的高材生。”张敬立刻指点着两人的背影跟宋丰丰介绍,“就上学期参加全国数学竞赛时认识的。”
宋丰丰也想了起来:“对对对,我们市里三个金奖,实验中两个,都是女孩,我们学校一个,就是他。”
张敬惆怅极了:“要是我没感冒发烧,现在牵着那姑娘的人就是我了。”
喻冬掏钱买了十张彩票,全都刮开,没中。宋丰丰又买十张,也是没中。两人恼了,揪着张敬让他使用黑箱手段找出能中奖的彩票,张敬在他俩手底下挣扎不已。
正玩着,旁边那一摊上突然发出惊呼,有人刮出了三等奖。
三等奖就是实物奖品了,一台遥控落地扇。
学习委员攥着彩票,神情自若,大步朝着主席台走去。
他是今天刮出三等奖的第一人,主席台上的歌舞暂时停了,主持人把话筒伸到他面前:“觉不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学委冷静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圈着几乎戳到自己鼻子上的麦克风稍稍推正:“和运气无关,这是几率问题。”
落地扇到手了,主持人又问他对名牌电扇满不满意。
学委看着包装上的参数:“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