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得了28分。
张敬脸色苍白,坐在地上喘气,抓住学委的裤腿:“我们怎么办?”
学委喝完了一瓶可乐,看他的眼神就仿佛看着一道5分的基础选择题。
“卷面考多两分,搞定。”学委说。
宋丰丰没想到喻冬也拿了满分,非常高兴,说要请喻冬吃校门口的妈仔牛杂。
一年四季,无论什么气候什么温度,妈仔牛杂的牛杂锅永远热气腾腾。四月底的临海城市已经开始渐渐热了,早晚温差很大。学生们早上还穿着长袖校服,到中午纷纷脱下,露出里头的短袖。校服捆在腰上,两根袖子打个结,个子瘦高的人晃荡着走路,很有架势。
喻冬和宋丰丰都是这样有架势的人,两人站在妈仔牛杂摊前买东西,总要高出旁人一个半个脑袋的高度。
卖牛杂的老太已经认得这两个学生了,她对喻冬尤为友善,闲着就爱问:“做乜甘白啊?”*
喻冬:“唔知,天生系甘。”*
问得多了,连宋丰丰也好奇:“你真的晒不黑吗?”
“没黑过。”喻冬吃着煮透入味的白萝卜片,被烫得连连抽气,“晒多了会脱皮。”
“放假你不回家吧?我带你出海钓鱼。”宋丰丰有些不甘心,“我不信还有人晒不黑。”
喻冬想起他和张敬说的话:“钓鱿鱼吗?”
“鱿鱼是晚上钓的。……你喜欢钓鱿鱼?也可以啊,我带你去。”
宋丰丰大咧咧地许诺,奇怪的是喻冬觉得他绝不会食言的。他信任宋丰丰。
回家路上,宋丰丰跟他说起一件事。
那天佟老师找到宋丰丰说成绩的事情,宋丰丰以为佟老师会怀疑他作弊,因为成绩提高得太快了。
“怎么可能?”宋丰丰推着自行车,喻冬把自己小塑料碗里的最后一片牛腩叉起来,递给宋丰丰吃,“她看到你做题的。”
宋丰丰和张敬坐在最后一排,最靠近后门的那个位置,夏天特别凉快,冬天冷得脑子发僵。
张敬和喻冬讨论题目的时候,不止一次看到佟老师悄悄从后门走进来,悄悄站在宋丰丰身后,看他做数学题。
一开始还是很吃惊的,后来发觉宋丰丰确实认真,佟老师不让喻冬和张敬出声,又悄悄退出门外,绕到前门才走进来。
“她是不是要结婚啦?”宋丰丰吃着牛腩,问喻冬,“好像是暑假?”
“我们要送礼物吗?”喻冬扔了塑料碗和小竹签,跑回宋丰丰身边。
“故意挑暑假应该就是平时太忙,而且不想让我们送礼物吧?”
“她老公就是初二那个政治老师吗?有点地中海那个?”
话题不知不觉,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四月结束,五月来了。就连五月也过去得特别快,转眼六月就到了。
高考的新闻暂时压倒一切,佟老师的声音嘶哑了,每天都在提醒他们:“高考过后就是我们的战场了!”
喻冬对一切形式上的鼓舞都缺乏感知力,动员大会上也只是随便举举手,没有开口喊口号。
学委和班长跟张敬他们聊天时偶然说出,大家都觉得喻冬很冷漠,为人不热情。
张敬说没有吧,他就是跟大家不太熟。
宋丰丰没吭声,自顾自地埋头背英语。
张敬推推他:“宋丰丰跟喻冬熟,他最清楚了。”
宋丰丰这才抬起头:“喻冬挺好的。”
一句话说完,他也没再补充,继续皱眉埋头,狂抄句式和词组。
并不是不想为喻冬辩解,也不是任由喻冬被他人误解,而是他知道连喻冬也不在意这些。喻冬挺好的,可到底哪里好,为什么好,这些事情如果要一一解释,那就太麻烦了。
只要他和张敬知道就行了,别的人无所谓。宋丰丰心想。
从五月份开始他就不到喻冬家里吃饭了。宋英雄结束了又一次出海,回到了家,并且决定在宋丰丰考试结束之前都不再出去,一心做好宋丰丰备考的各种后勤工作。
宋丰丰一开始是非常高兴的。由于宋英雄的工作,他一年到头能和他同桌吃饭的时间并不多。
但很快他就郁闷了:宋英雄做饭的手艺和周兰差别太大,他对儿子又特别殷勤,每顿都要宋丰丰吃两大碗饭才算过关。
“想去你家吃饭。”宋丰丰闲着没事,给喻冬打电话说。
喻冬简直莫名其妙:“来啊,过桥就是了,我们正在吃。”
“今晚吃什么?”
“番茄鱼头汤,蒸扇贝,炒蒜苗,五杯鸭和青椒炒rou。”
宋丰丰口水都下来了:“我家吃白斩鸡和白灼虾。”
喻冬:“……你怎么天天都吃这两种?”
宋丰丰:“我爸做的,他说有营养,能把脑细胞养大养多。脑细胞大了多了我就聪明,所以我必须吃。可白斩鸡已经是前天晚上吃剩的了!rou都渣了!”
喻冬表示没听过这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