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没有没有,还不知道……”
那几艘船上的人已经鼓起掌了:“肯定是肯定是!黑丰,你呢?能读高中吗?”
“何止!我就要和你儿子做校友了!”
那人惊讶了:”丢!你都考得上市三中?!“
他们聊得高兴,喻冬发现钩子已经挂满了鱿鱼,于是收线起杆,一把提了起来。
”等等!!!“
宋丰丰和对面的人一起大喊。
但来不及了。
在离水瞬间,所有垂死挣扎的鱿鱼憋足了劲,使足力气狠狠喷出一口浓墨。
喻冬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一下,带腥气的水和黑墨已经全溅到了脸上和衣服上。
他拎着那串还在兀自扭动的鱿鱼,完全呆了。
宋丰丰抓起身边的毛巾往他脸上擦,一边擦一边笑。
在周围的笑声里,喻冬恼羞成怒,一把捏着宋丰丰手腕:“不提醒我!”
“是我错是我错。”宋丰丰只好认了。
喻冬的衣服全脏了,他干脆脱了上衣,裸着上身继续放钩子。宋丰丰守着小锅,也觉得热,两人只穿着沙滩裤,一个负责钓一个负责清理和煮。
最好吃的鱿鱼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烹饪调料,就放在加了姜片和盐的锅里烫熟就行。
薄薄的鱼身颜色变了,柔软的触手也不再摆动,但新鲜的、只属于这片刻黄金烹调时间的香味浓得盖过了大海的咸腥。
喻冬又拉起一杆鱿鱼。他这回学Jing了,拉出水面之后不敢立刻抬到船上,而是在水面稍稍一拎。
鱿鱼吐完了墨,一只只有气无力地挂在钩子上,被喻冬取了下来。
转眼已经钓到了整整一脸盆,完全足够了。
宋英雄现在又出海,宋丰丰继续在周兰家里吃饭。这一大盆鱿鱼分一些给张敬,再分一些给隔壁的张妈六叔王伯和七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了。
喻冬坐在宋丰丰对面,对着那个还在不断沸腾的锅子,开始吃鱿鱼:“火,调小一点。”
烫熟的鱿鱼直接吃,是鲜甜的,味道虽然淡,可绝对不寡,细细嚼起来,在韧和嫩里能尝到甜丝丝的海洋滋味。
宋丰丰又拿出两个小塑料碗,一碗倒些酱油,一碗倒些辣椒酱。两人蘸蘸这个蘸蘸那个,吃得不亦乐乎,都觉得此时此刻就差一点酒。
“但我不会喝酒。”喻冬被鱿鱼烫得伸出舌头,不断哈气,“你会?”
宋丰丰:“我从小就跟我爸爸学喝酒。”
喻冬不信:“咦……”
他促狭地笑了。
宋丰丰专心烫鱿鱼,抬头时忽然看到喻冬身上有半滴没擦干净的墨点。黑乎乎的半滴墨,在喻冬的白皮肤上格外醒目。
“你这里……”他下意识伸手去抹,碰到喻冬皮肤时喻冬突然往回缩了一下。宋丰丰继续往前探手,直到把那滴墨完全抹去。
喻冬:“……”
这很奇怪——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声说:这举动好奇怪呀喻冬!
另一个声音却又冒出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还帮你抹绿药膏呢。
喻冬的脸又稍稍热起来,他总觉得这应该怪龙哥……还有宋丰丰刚刚偷偷在他耳边说的那些古怪事情。
眼看快到午夜,两人终于返航。吃得太高兴了,不知不觉把脸盆里的鱿鱼又干掉了十几只。
两人商量后认为,被吃掉的应该是张敬的份。
想到张敬给他俩提供了玩游戏的工具,他们又逗留了一阵,把属于张敬的那些钓足了。
拎着一大袋鱿鱼回家,宋丰丰说他现在就给张敬送过去。喻冬蹲在家门口就着灯光分好给张妈六叔王伯七婆的分量,抬头发现宋丰丰正慢吞吞地在玉河桥上走,认真盯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看什么。
“十二点了!”喻冬对他喊:“明天再送吧!”
第二天,宋丰丰直接把鱿鱼拎到了学校。
张敬一家人去省城玩了一趟 ,张曼把头发剪短了,尾稍烫卷。暑假回校没人穿校服,她套了件颜色清爽的连衣裙,俏皮的发卷在肩膀上晃动,迫不及待地要让喻冬和宋丰丰见识自己的新造型。
宋丰丰看了大吃一惊:“你这么靓的吗?”
张曼:“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
宋丰丰:“比张敬靓多了。唉,我曾经很担心你以后结不了婚……”
张曼追着他打,宋丰丰在教室里跑,手里的鱿鱼一路往下滴水。
佟老师叉腰站在门口声嘶力竭地大喊:“边个衰仔带鱼来教室!边个!”*
在充满鱼腥味的教室里,所有人都领到了自己的分数条。
张敬把鱿鱼挂在窗外,看完自己的分数条,很满意,又过去看宋丰丰的,也仍旧很满意。
“喻冬?”
喻冬神情很古怪。
“我们班的喻冬啊,是今年的总分第二!”佟老师在上面敲敲讲台,“太可惜了!就比第一